第101章 第 101 章(2 / 2)

當然,這些被白然害死的人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這點季星沉並不能遮掩過去,所以季星沉在特安局的檔案上留了一筆,當晚,池深就陪著季星沉回去特安局做筆錄了。

路上,池深問了問季星沉:“沒關係嗎?”

去特安局,必然會讓特安局的人調查你的身世,那你身體化為厲鬼的情況可能就瞞不住了。

季星沉低著頭,眼神透過眼鏡的鏡片看著車上的座椅,他說道:“沒關係,這或許是一條捷徑。”

池深看了他一會兒,笑著說道:“放心,我會保護你。”

他將手伸了過去。

季星沉抬頭望著他。

池深偏了偏頭,他笑道:“你不是一直在看我嗎?”

季星沉抬起了手,他的手指似乎有些微的顫抖,但是他是真的想做剛才想做卻沒有做的事情。

那個時候,在許秀芸和白然麵前,池深向他伸出手的時候,他是真的想回握住池深的手。

那時候他錯過了,但是池深再次給了他一次機會。

季星沉冷如冰塊的手落在了池深的手上,兩人雙手交握,季星沉也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他極少笑,此刻這笑容看起來甚至有幾分傻氣,不過他隻笑了短短一瞬,笑容很快就消失了,他看著池深的眼睛,似乎想將這個人永遠印在自己的腦海。

池深拉著他的手,他的手也很冰,不過還是有著一定的溫度,他能感受到從季星沉手裡傳來的屬於陰物的溫度,但是他並沒有放手。

之前他一直在想,出了那個充滿鬼怪沒有陽光的死亡遊戲之後,他要享受人生,要在太陽底下睡覺,要喝雙倍甜的奶茶,他要去享受一切美好的、溫暖的事物。

但是沒想到,現在他牽住的,卻是一隻冰冷的手。

冰冷的東西,並不意味著不美好。

甚至有時候,他會比活人更加溫暖。

在特安局的車裡,兩人若無旁人的聊著天,開車的警察同誌聽是聽到了,但是月老的事情不歸他們管,他們也都正襟危坐好,假裝自己沒看見。

雖然按照常理來說,陰陽分隔,在一起不會有好結局,但是這種事他們見得多了,池深也不是什麼不知輕重的人,他們連勸都懶得勸了,這種事情,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明白自己到底是快樂還是痛苦。

所以還是當沒看見好了。

雖然特安局的同誌們可以當沒看見,但是跟著池深的還有一隻鬼。

鬼臉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他沒怎麼琢磨出來兩個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為他還在想其他事情,隻是覺得現在的氣氛不太適合他說話,所以他沒說話。

見兩人短暫的沉默下來,鬼臉覺得自己說話的時間到了,趴在池深衣服的兜帽裡悄咪咪的開口:“為什麼非要來這裡啊?白然都死了,隨便找個地方把他埋了不好嗎?讓他的仇家直接過去找他不就好了,還要特地跑一趟,多麻煩。”

池深靠在椅子上,視線低垂,看著自己和季星沉交握的雙手,心不在焉道:“因為季星沉覺得,我也有複仇的權利。”

鬼臉臉色冒出一個溫和:“咦?”

“我也算是被白然害的人之一,所以他希望我也可以得到複仇的機會,就將地點選在了這裡,而且這裡荒無人煙,不容易將無關的人卷入進來,現在的港城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不好找,如果給白然機會,他很可能會劫持人質。”池深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愉快的看著季星沉將頭撇在一邊,他想現在季星沉是不好跑,如果不是自己握著他的手,他肯定早就溜進影子裡了吧,越這樣想,他就感覺越快樂。

“哦,原來如此。”鬼臉意味深長的把自己折疊了一下,算是點頭了。

季星沉手微微用力,將池深亂動的手固定了下來,他轉頭看池深,看到池深得逞的笑,又默默將頭轉了回去。

鬼臉則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兩人的小動作,畢竟他趴在池深背後的兜帽裡,看不到他們前麵的情況,他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問道:“那季帥哥對你真好啊!”

池深偏頭看他:“那不是應該的嗎?”

鬼臉突然壓扁了自己,就當是自己縮了縮脖子,這他肯定不敢反駁,他連聲說道:“應該的應該的,就是吧……你倆聯合在一起,這也太可怕了。”

季星沉在一旁推了一下眼鏡,語氣十分平靜:“我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

鬼臉一秒縮進池深的兜帽裡:“我是說你倆特彆配!在一起就是最佳組合,陰陽界的華生與福爾摩斯!”

池深笑道:“彆把他嚇到了,還得看看他為什麼老是超度不了,多好的研究素材,彆嚇跑了。”

鬼臉:……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從港城連環殺人案的案發地點到特安局的確是非常遠的一段路,他們來的時候就開車一個多小時,回去的時候是大半夜,路況還變好了,依舊是開車一個多小時。

這次池深並沒有獲得任何特權,直接就和季星沉分開進了審訊室。

池深已經和季星沉對過事情經過,他一五一十說了,省去了自己不人不鬼的部分,其他都是真話,所以聽起來特彆可信,說完他就被放出來了,畢竟這件事雖然和他很有關係,但是怎麼算怎麼又和他沒關係,畢竟都是季星沉一人乾的。

這件事還確實是季星沉一人乾的,池深甚至沒有問季星沉到底怎麼回事,隻在今天他才知道季星沉到底做了些什麼,怎麼安排的一件件事情。

不過現在來特安局,對於池深來說錄口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他比較關心季星沉的身份。

從審訊室一出來,池深就找到了許家遠問情況,現在袁義平對他有看法,所以許家遠這邊比較好說話。

許家遠也並沒有瞞著他,他甚至也在找池深,聽到池深的疑問,許家遠說道:“其實我也想和你說這件事情,我們沒有找到季星沉的身份,在公安的數據庫裡麵,雖然有季星沉這個名字,但他們都不是港城的人,沒有人和他的情況對得上。”

聽完許家遠的說法,池深並沒有露出太過於意外的情緒,他了然點點頭:“原來如此。”

許家遠立刻追問道:“原來如此是什麼意思?你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不是,我其實之前就有這個猜測,他並不是季星沉。”池深說道。

“等會兒!”許家遠感覺這件事距離他能理解的範圍越來越遠,他說道,“什麼意思?你越說我暈了。”

池深平靜說道:“之前我也去他的公司找過,沒有季星沉這個人。”

許家遠震驚道:“他說謊?!”

接著,許家遠舉起自己兩隻手交握在一起,無比震驚說道:“你倆都這樣了,他還對你說謊?”

許家遠巨大的聲音吸引了其他人的側目,池深隻得拉著他換了個地方,許家遠這話說得他倆好像怎樣了一樣,搞得大家都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沒有說謊,”將許家遠帶到安全通道裡,池深才說道,“在他的認知裡,他的名字就是季星沉。”

許家遠疑惑道:“但是我們的係統裡真的沒有這個人,要麼他就是死得比較早,建國之前死的,要麼就是他是個黑戶,沒有上過戶口。”

“但是他能說出自己的工作地點,對港城現在的情況認知也沒有任何問題,對於他的死亡時間,他並沒有撒謊。”池深提醒他。

許家遠更疑惑了:“那是為什麼?既然有正式工作,那在公安係統肯定有檔案才對。”

“他說他叫季星沉,他認為他叫季星沉,”池深隔著一個走廊,看著外麵忙碌的特安局人員,淡淡說道,“那都是他認為的事情。”

許家遠迷茫看著他:“所以……算了,交給袁哥他們吧,這件事本來也不歸我管。”

池深在特安局等了整整一夜,季星沉才從詢問室出來,他看起來和之前並沒有什麼不同,連嘴角平直的弧度都沒有改變,看到池深,他推了推眼鏡說道:“我告訴他們你是我的憑依物。”

池深笑了起來:“所以他們讓你跟我走了?”

季星沉向他走了過來,重新進入了他的影子裡。

池深微笑著向自己的影子伸出手,一縷輕柔的風在他手指間纏繞了一圈,又重新消失在影子裡。

“我們回家了。”

在離開之前,池深還填了一堆登記表,寫了一些情況書,主要是他現在身邊跟著的鬼有點多,需要在特安局報備一下,池深也很理解支持特安局的工作,所以挨個都填了。

等池深填完這些,天都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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