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空氣中躁動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
燈光並沒有恢複,連電視劇裡的聲音都變得斷斷續續了起來——或者說,男孩的慘叫與哭聲變得支離破碎,夾雜在雪花音中,聽起來更加淒慘。
鬼臉眼白占比過大的瞳孔突然轉了一圈,他不安道:“這裡有問題,還有鬼。”
“你找到白婉了?”池深問道,他的聲音依舊平靜。
“不、不是!”鬼臉幾乎尖叫起來,“那是什麼東西!”
整個室內的溫度都降了下來,窗外吹起了風,刮得老舊窗框嘩啦作響,在那窗戶上,響起了指甲刮擦玻璃的聲音。
幾張臉湊在了玻璃上,他們的臉緊貼著玻璃,他們缺隻有一雙手,那雙手按在玻璃上,在玻璃上留下了長長的指甲印。
悠長的,帶著回音的聲音從玻璃外傳來:“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幾張臉同時張開了口,一字一句的往外吐著話語。
“哥哥,你這麼弱,為什麼爸爸隻想著你?他為什麼不看看我。”
“今天也是這樣。”
“他去找你了,卻讓我來這裡。”
“他要你看看你的過去,多麼平淡無趣的過去。”
“為什麼他隻記得不受控製的你,卻不看看心甘情願的我。”
……
通福苑小區,四棟4單元13-4.
露台上的梅花已經綻開了幾朵,在夜風中晃晃悠悠,似乎散發著瑩白色的光芒,梅花樹下新擺上的水槽正在潺潺流水。
一個男人站在露台上,他看了看露台上的景觀,笑著折下一枝梅花,帶著這支梅花走進了池深的臥室。
在臥室裡,季星沉的身體被紅線纏繞,倒吊在床頭,此刻那具身體並沒有以往的平靜,胸口在微微抖動著,鮮紅的血液順著心臟處的鎖鏈流出來,似乎心臟隨時會破膛而出。
男人將那支梅花放在了枕頭上,抬頭看著季星沉的身體,似乎在欣賞一幅美麗的畫。
“好久不見,”男人平靜的說道,“近來可好?”
從心臟流出來的血液迅速彙聚,如爬動的蠕蟲一般快速爬上牆壁,又迅速綻開成一個狂亂的血字:
——死!
更多的血液從房間的四麵八方爬出來,向著臥室裡站著的人影飛奔而去,將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染成了血色。
……
池深依舊站在7-4的客廳裡,他靜靜聽完了窗外的鬼說的話。
“完了,池深,他們的目標是季星沉的身體!”鬼臉立刻滑到了池深的身後說道。
“嗯,上當了。”池深說道。
“你怎麼這麼平靜,難道……你早就料到這一點了?!”鬼臉表情都放鬆下來,如果這是池深設的局,那他們就肯定沒事!
“沒有,”季星沉的手擋住了他的雙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聲音卻帶著笑意,“但是……我們也回不去了,這也沒有辦法。”
季星沉抬起了頭,他的眼鏡片透著血色的光影,聲音破碎而可怖:“對,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