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個影子消失之時,地麵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站著的沙盜了。
梅驚弦沒有要了他們的性命,卻斷了他們四肢的筋脈,讓他們寸步難離,也好嘗一嘗以往那些被他們劫掠之人一般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望。
他將琴背到身後,又打起了油紙傘,一手撐傘一手抓著韁繩,策馬繞過地上哀嚎不斷的沙盜。
為首的沙盜倒在地上,感受到雙手雙腳筋脈儘斷的痛楚,知道自己這輩子算是到頭了,心中怨恨又絕望,也不同其他沙盜一般哀嚎乞憐,雙眼瞪著少年閒適的背影,憎恨的嘶吼道:“你廢了我們又如何?!你也張狂不了多久了!觀音娘娘一定會來找你的!她一定會來找你的!她會將你抓到石林洞府,讓你承受百倍萬倍的屈辱折磨!”
聽到這話,梅驚弦頭也沒回,心中卻有些疑惑。
觀音娘娘?哪裡來的觀音娘娘?莫非又是和那些天竺惡僧一流的?
想起在五台山大華嚴寺見到的那些惡僧,梅驚弦眉頭一皺,沒放在心上。
他逮著一個方向走直線,天黑了就走到一處背風的地方就地紮帳篷休息,天亮了就繼續走,意圖找到一處有人煙的綠洲,再不濟,遇見個能為自己指明方向的人也行。
那些沙盜們在沙漠中盤踞已久,必然知曉方向,但他可沒有天真到會相信這些無惡不作的惡人的地步。
在接下來的幾天,一批又一批的沙盜前來襲擊,擾得梅驚弦煩不勝煩。
雖然解決這些人輕而易舉,但這樣一**的糾纏,實在是煩人的緊。
在這樣不間斷的騷擾之下,他心中也惱了,然而雖想著解決這些沙盜的頭目一勞永逸,但他如今不辨方向,更遑論找到對方的老巢去。
這日,來襲的沙盜中竟出現了兩個女子。
這兩個女子站在當頭,一個著紅衣一個著白衣,這群沙盜們明顯是以她們為首。
梅驚弦暗自揣測,之前來襲的都是男子,功夫也十分不濟,而這兩個女子卻能帶領這些沙盜,說明她們的功夫比較高,或者在這一團夥中的地位也在這些沙盜之上。
他心中有了計較,將身後的青玉流翻到前麵,微笑道:“又來送死的嗎?”
窩在馬鞍邊布兜裡的六隻鹿兒見到他拿了琴,立刻乖覺的往裡縮了縮腦袋,一動不動。
那紅衣女子一直在打量他的容貌,聞言上前一步,嬌笑道:“我們不是來送死的,今日,這裡也不會有人死。”
梅驚弦偏頭看她,一副溫文爾雅不知世事的貴公子模樣,口中卻道:“你們派了好幾撥人都被我廢了,居然還不想讓我死?”
“那些人算什麼呢?”紅衣女子伸手摸著胸前的發辮,溫柔道:“就憑著你這張漂亮的臉蛋兒,就足夠抵了他們的性命了。”
“哦。”梅驚弦點了點頭,左手托琴,右手按在了弦上,“那順便也抵了你們的性命吧。”
那一直未曾開口的白衣女子拔出腰間的劍,輕身向他攻過來。
一上手梅驚弦就感覺到這白衣女子的功夫比之前的那些沙盜好了些,但對付起來也用不上什麼力氣。
他坐在馬上,隻幾個彈指,就讓對方落了下風。
“給我一起上,小心彆傷了他那張漂亮的臉蛋!”那紅衣女子甩出一條鞭子,帶著其他沙盜圍攻了過來。
這是將他當成什麼了?
聽到她的話,梅驚弦心中一氣,竟提著青玉流往外一掄,將圍攻來的沙盜們重重掃了下去。
等反應過來,不由托著青玉流摸了又摸,確認一條琴弦也沒有損傷才鬆了口氣。
罪過罪過,居然將青玉流當重劍給掄了,一定是受到了路上見到的藏劍弟子的影響!
幸而他此次是單獨出門,若是讓門主師父和大師伯知曉他這樣對待自己的琴,半個月的禁閉一定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