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童同樣溫和正直,平易近人,卻以家人為重,雖為商八麵玲瓏,有些城府心計,卻不違仁義,眼中隻有她一個。
如驚弦所說,她一定會幸福的。
……
林詩音成了花家婦後,家中就隻剩下了梅驚弦,以及一個客居的西門吹雪。
想到過不多久,西門吹雪也要離開,到時候這處地方就隻餘下自己一人,梅驚弦稍一細思,便覺人庭寥落,淒清無趣。
於此世,他便那無根的飄萍一般,之間決定在揚州定居,也是為了林詩音。
而如今林詩音嫁了人,他再待在此處也無甚意義了。
花滿軒的喜事過後,應邀前來的客人陸陸續續離開,其中自然也包括陸小鳳。
於是在前一天晚上,他一手美酒一手百味樓的燒鵝,旁邊還跟著花滿樓,敲響了梅驚弦住處的大門,打算在離開前和他們小聚一次。
梅驚弦又親自下廚去廚房燒了幾道菜,算是湊了一副豐盛的筵席。
飯席就設在院中的小亭中,梅驚弦還在廚房忙活,陸小鳳自己去會客廳取出了杯子,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略過西門吹雪,又倒了一杯,正要放到梅驚弦的位置,半途卻有一隻手橫過來,直接將他手上的酒杯擋了回去。
陸小鳳抬眸,迎上西門吹雪微沉的眼眸。
“他不飲酒。”
陸小鳳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梅驚弦手上端著兩道菜走出來,聽到西門吹雪的話又見他們此刻的動作,立刻明白過來,忙對陸小鳳道:“我不飲酒。”
雖然梅驚弦早已在前幾天就停了藥,但之前那次飲酒的後果他仍然銘記於心。
這年頭,不聽大夫話的結果就是多喝幾碗苦藥。
無論如何,西門吹雪說他不能飲酒,他就不能飲酒。
梅驚弦不能飲酒,西門吹雪不飲酒,花滿樓不愛酒,於是陸小鳳帶來的那一壇子美酒隻能自己享用了。
陸小鳳呷了一口酒,看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由搖搖頭歎道:“人都說君子遠庖廚,不想梅公子竟還有這一手好廚藝。”
他看了看梅驚弦仍然一塵不染的白衣,對方進廚房前是什麼樣出來後就是什麼樣,一如往昔般風度翩翩,清雅秀致。若不是他之前去廚房看了一眼,當真要懷疑桌上這些佳肴是對方暗中去了城中的酒樓帶回來的。
梅驚弦將一盤虎皮雞蛋放到西門吹雪麵前,淺笑道:“人生大事吃喝二字,我不過是好吃,便在這上麵多花了幾分心思,讓諸位見笑了。”
“那可多虧了梅公子多花的這幾分心思,如今我們也有口福了。”陸小鳳手上捏著筷子,就要對桌上那道糖醋魚肚子上最嫩的魚肉下筷。
另一雙筷子先他一步,又快又準的插入魚肚處,一夾一扯就輕巧的將整一大塊魚肉撕了下來。
陸小鳳動作一頓,抬眼一看,正見西門吹雪平靜的將手上的那一筷子魚肉放到了梅驚弦碗裡。
碗裡多了塊魚肉,梅驚弦對西門吹雪笑了笑,便轉頭與花滿樓說起了林詩音與花滿軒的近況來。
陸小鳳菜不吃了酒也不喝了,目光緊緊盯著西門吹雪,眼神複雜怪異得仿佛看到對方棄劍從刀了。
察覺到他的目光,西門吹雪淡淡掃了他一眼,眼中毫無情緒。
陸小鳳忽而想起當日他處理完水母陰姬和石觀音的事情,匆匆趕回桃花堡後在梅驚弦房門外看到的那一幕,那時的西門吹雪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平靜的和往昔沒什麼兩樣。
但實際上,那樣的行為舉動發生在誰身上都好,一旦發生在了西門吹雪身上,那就是一件足以讓所有人驚詫到難以置信的大事。
陸小鳳曾經以為西門吹雪對梅驚弦的特殊是對於一個曾經打敗並點撥過自己的對手的另眼相待,但如今看到西門吹雪的舉動,他又對自己自己的推測產生了濃重的懷疑。
花滿樓看不見西門吹雪方才的舉動,並未有如陸小鳳此刻一般複雜糾結的心思。
他對著梅驚弦道:“離開揚州?你要去哪兒?”
梅驚弦沉吟片刻,道:“四處走走看看,我打算一路向西去,前往峨眉,若是順便,便去一躺光明頂。”
他此前將斷裂的倚天劍托與西門吹雪帶回萬梅山莊重鑄,本是約定好一個月後親去燕北萬梅山莊取劍,不料因為花滿軒中毒的事情誤了約定之期。
西門吹雪又錯過了他寄去改期的信,於是親自帶著倚天劍來到了揚州。
如今倚天劍已經重鑄好,九陰真經還在他的背包裡,他打算將這兩樣東西送還峨眉。
而既然要去峨眉,少不得要繼續向西前往昆侖山光明頂去看看璧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