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抓著他的手蜷縮在床邊,聽到聲音,立刻如同警覺的豹子一般豁然站起,雙眼排斥的盯著他們,雙手成爪,仿佛他們上前一步就要發動攻擊。
情勢緊迫,謝遜去忙碌明教的事情,與胡青牛一起來看璧玉白的隻有梅驚弦。
胡青牛自從離開蝴蝶穀後就長年待在光明頂,隻顧著埋頭鑽研醫術,甚少關注江湖事,對梅驚弦更是少有了解。
即使這看上去書生般文雅的青年解開了自己所中的幻陰指,胡青牛心中感激不已,卻也不了解對方的底細。
此刻,迎著範遙宛如惡犬般的目光,留著兩撇陸小鳳式小胡子的大夫戰戰兢兢的稍稍退後一步,“梅、梅公子,範右使自從走火入魔以後就成了這副樣子,除了蘇赫拉布以外誰也認不出來,先前但凡和蘇赫拉布靠近些的人都被他打了一頓,如今蘇赫拉布昏迷不醒,更沒有人管得了他了。在下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範右使要是衝上來,在下可實在扛不住啊。”所以,要不咱們還是走吧?
“沒事,我扛得住。”梅驚弦淺笑著踏進了房間裡。
仿佛打開了什麼奇妙的開關一般,他的腳一落地,範遙忽然暴起,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般衝過來,五指成爪,直取梅驚弦的咽喉。
在胡青牛的驚叫中,梅驚弦忽然抬手抓住範遙襲到眼前的手腕,用力一掄,直將範遙這一健碩高挑的成年男子臉朝下狠狠的拍在了地上。
範遙身體忽然一抽,因為身中幻陰指,動用內力後,體內的寒毒立即發作了。
他卻絲毫不管不顧,因為臉埋在了地上,喉間發出幾聲淩亂的悶吼,五指如利爪一般在地上抓撓,直將光滑堅硬的地麵抓出了好幾個小洞。
梅驚弦一手按住範遙的後腦勺,一邊笑著對被這番變故驚到的胡青牛道:“胡大夫快去給蘇赫拉布解毒吧,範遙現在阻擋不了你了。”
他說話間,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範遙手上忽然一動,改了方向抓向他的胸口。
梅驚弦笑著往他雙手手臂上穴道點了兩下,範遙手一軟,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看著這些日子如瘋犬一般的範遙此刻被製得仿佛死狗一條,胡青牛木愣愣的答應了。
梅驚弦這才有心情探查範遙的情況。
因為練了九陰真經又中了幻陰指,九陰真經的內力加劇了寒毒的蔓延,範遙此刻的情況很不好。
梅驚弦發現寒毒已經侵入了他的肺腑,這些日子也不知範遙是如何忍受住寒毒發作的痛楚、甚至還堅持著守在璧玉白身邊。
他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璧玉白,深深歎了口氣,直接伸手打暈了範遙,上手驅除對方身上的寒毒。
隨後他就不再理會範遙,起身去查看璧玉白的情況。
胡青牛已經上手給璧玉白紮針了,見梅驚弦過來,轉頭瞥了一眼範遙,手上動作不停,麵上卻歎了口氣,“範右使也是一個癡情人啊。”
許是胡青牛的針灸有了作用,昏迷的璧玉白忽然有了反應,眉頭緊緊皺起,神情帶著些痛苦。
梅驚弦抽出手帕為璧玉白擦拭額頭冒出的細汗,聽到胡青牛的話,不由有些訝異,“胡大夫知道?”
“嗯。那可不。”胡青牛明白他的意思,隨意道:“這明教中啊,除了蘇赫拉布自己,有誰不知道範遙的心思。那可真是,範右使的心思太明顯了,偏偏蘇赫拉布心太大,愣是看不出來!”
梅驚弦從未聽璧玉白說起過在明教時的情況,更何況是連本人都不知曉的情愛之事,此刻閒來無事,不由生了兩分興趣。
“我與蘇赫拉布是舊識,卻不知他當初來明教之時是何種情景,胡大夫可能與我說說他與範遙之事?”
這種私人之事不涉明教隱秘,胡青牛也不避諱,直接道:“這件事啊,說來要追溯到紫衫龍王黛綺絲初入明教之時……”
“當日黛綺絲帶著蘇赫拉布來到明教,這一對遠道而來的波斯人,女的漂亮,男的更漂亮,這一對男女可是在明教撩動了好一番春水!蘇赫拉布長得好,可教中男子太多,大多都對美豔逼人的黛綺絲動了心思,也是有幾個,對蘇赫拉布起了心,這其中自然有範遙一個。可範遙沉得住氣,一直沒把自己的心思顯出來,隻隔三差五的往蘇赫拉布身邊晃悠,給他送這送那,還把同樣起了心的那幾個給整治了一頓……
“而蘇赫拉布一直守在黛綺絲身邊,他這人啊心大,還以為範右使也是衝著黛綺絲來的,對範右使沒個好臉色,範右使每次都被他氣得上火,可接著又巴巴的湊上去……蘇赫拉布不顯山不露水,雖有些身手卻空無內力,教中人都以為他不過是個花架子,那些個男弟子近不得黛綺絲的身,又見他整日守在黛綺絲身邊,就把怨氣都衝著他去了,還湊在一起想了個計劃,想要整治蘇赫拉布。陰差陽錯之下,事情趕到了一起,蘇赫拉布以為是範右使在背後搗鬼,直接提著刀上門將範右使打了一頓,還將範右使那一把從不離身的寶劍給砍斷了。經過此事,蘇赫拉布在明教一戰成名,教中人都不敢看輕他,可他和範右使之事,糾糾纏纏到現在也沒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