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體係……這是個什麼東西？
還有那個奇奇怪怪突發隱藏任務，難道自己把男主嘴炮了一頓，就能改變世界了嗎？
那這看起來就很複雜隱藏任務，未免也太容易達成了……
［厲害，玩家。］太阿開口說話，［如此輕易地動搖了男主角信念，而且還拿到了修行體係選擇權，你確實有成為高玩潛質。］
易真發現了，在他跟容鴻雪對話時候，太阿是不會出聲打擾，隻有在他們交鋒告一段落之後，它才會發表評價。
單從這一點上看，這指引係統還怪專業。
容鴻雪半天沒有說話。
他正陷在深切懷疑中，對自己，也對他人。
太古之初，人們說黑暗是不可戰勝，數千年前，人們說天災是不可戰勝，一千年前，人們說太陽是不可戰勝……而現在，人已經戰勝了黑暗、天災與太陽，步行足跡跨越最深海，最高山。
漂泊動蕩少年時期，容鴻雪見識過許多形形色色生命，不同外表，不同性格，不同文明和語言。他曾經隔著幾千光年距離，掃描到名為利維坦星間巨獸，它以吞噬宇宙風暴為生；也見過個體僅有微米大小聯合生命，隻在指肚大小王國上過活。
人類社會從未如此繁榮和多元，可究竟是為什麼，他會認定，一個“放蕩”名聲，能夠用來威脅生活在星曆3680年人？
……不對，他從未隱瞞過這件事，但凡知道他和易真關係人——那些宮廷顯貴，那些商業夥伴，那些和他同一梯隊駕馭者，都不禁對易真抱有一些鄙夷念頭，認為他伴侶剛剛去世，他就攀上小叔子這條線，實在過於水性楊花、不甘寂寞。
對於流言，容鴻雪並不搭理，也不反駁，而是帶著放縱惡意去欣賞易真聽見時難堪表情。畢竟，作為容懷宇留下遺產，他也隻配得到這種待遇。
……難道那些人也想錯了？
假如自己和他們都沒錯，那這確實是一個顯眼悖論：星際時代，人類可以和AI，和地外生命結合，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現象起碼在三千多個住人星球上是合法，婚姻不過是脆弱雙向契約，開放性關係隨處可見……而自己居然用“蕩|婦”名聲威脅易真，還成功了？
“你……”容鴻雪罕見地語塞了，他盯著易真，文雅偽裝逐漸從他臉上消弭。
他逐漸想到了更詭異事情。
他人生充斥著什麼？
複仇、死亡、滔滔不絕恨意。眼下容擎死了，容擎引以為傲大兒子也死了，他取代了容氏一切。可是完成這些目標，自己好像就沒了前行動力，隻剩一個易真，還算有點意思，可以叫他提起一絲興致……
除此之外呢？
他現在該做什麼，想做什麼，細思之下，竟然得不到一個確切答案。
這不是他作風，他野心勃勃，貪欲永遠饑餓，迄今為止他吞掉了容家，將來還會吞掉更多東西，怎麼可能連一個關於未來規劃都想不出？
他已經摸到了什麼東西……矛盾，他摸到了矛盾邊緣！
［快打斷他！］太阿語速驟然加快，［他就要觸及世界觀秘密了，現在還沒到時候，再不打斷，劇情線會崩塌！］
易真吃驚：“這家夥腦回路怎麼長，跳這麼快？”
眼下不是囉嗦時候，他跳起來，用力在容鴻雪麵前拍了個響亮掌：“喂，回神了！”
容鴻雪渾身一震，他出手如電，摣住了易真手腕，易真隻覺得骨頭要被他捏碎了，疼得麵部肌肉抽搐不已，將那尖銳劇痛忍了又忍，好歹沒從嘴裡噴出罵娘聲音。
傳說絕頂高手，哪怕隻是隨便抓住人一根小指頭，也能迫使一個最凶惡亡命之徒乖乖就範，易真原先還覺得這話有不實之處，等到親身體驗了，才知道這話究竟有幾分真實性。
“你到底是誰？”容鴻雪盯著他，目光毒厲。
想來有人天生就是需要笑容做遮掩，一個殺人狂，未必需要令人如沐春風笑意來偽裝自己，但一個變態殺人狂，自然是笑得越人畜無害，越能達成自己目。
此刻容鴻雪就是後者。
這個問題，他問了易真三遍，問第一遍時，他溫柔可親，就像吃飽狼在懶洋洋地安慰獵物；問第二遍時，他灰頭土臉，雖然狼狽，卻奇跡般地沒有多少殺意，反而是好奇占了上風；問第三遍時，易真已經呼吸困難，說不出話來了。
——沒有無雙buff護體，容鴻雪想捏死他，確實易如反掌。
“突然體質爆發，還有解毒劑……你真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他一雙眼睛宛如幽暗燃燒鬼火，“你都知道什麼？”
易真喘氣都費力，但還是露出一個笑：“俗話說長嫂如母，乖兒子，你真要用這麼大力氣提著你娘麼？”
容鴻雪眼皮子一跳，差點把易真當場摁死，聽見易真又接著說：“俗話又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容懷宇死了，你可以看不起他，但不能看不起他留給我東西。不過，這都是夫妻間私人饋贈了，你總不能又要人，又要財吧？”
“容懷宇？”容鴻雪嘴唇緩緩貼近易真耳朵，灼熱吐息打在他肌膚上，“如果有這種好東西，那個廢物早就自己用來對付我了，還輪得著你？小真，你是太看得起自己，還是太看得起他？”
他聲線帶著濃烈惡意，易真哼笑道：“看不起自己，看不起他，難道還要看得起你這種愛玩連坐小畜生？過去我確實軟弱好欺負，但今天想一想，索性豁出去了，好像也沒什麼可怕。下次我還想折你左手試試看，你想不想試？”
話音剛落，他全身骨頭都在被不知名外力往裡擠壓，發出血肉被攥緊吱吱顫響。易真嘴唇慘白，眼珠爆紅，隻剩下鼻腔雪雪出氣，連痛苦慘叫也被鎖在了嗓子眼裡。
雖說風水輪流轉……但這轉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你當彆人都是白癡，體質爆發次數，還有冷卻時長究竟是多少，我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如果真能讓你想用就用，容懷宇何必把它留給你，直接讓容家入主阿佐特王都，這不是更好？”
“你還想說什麼，”容鴻雪輕聲笑，“我等你求饒。”
“我……”易真勉強擠出一個字，身上壓力便鬆了鬆，“我還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