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心說:“這是朋友送給我防身。”
“朋友?”舍意眯起眼睛,身邊立即有三個保鏢悄無聲息地退下去,開始查舍心最近遇到了什麼人,“小弟,你交了朋友啊?”
他盯著舍心合上手,不陰不陽地笑了兩聲:“這就是那個朋友送給你禮物,未免也太寒酸了吧?弟啊,你也不要犟了,跟我回母星吧,母星上你要什麼好吃好玩沒有,非要跑來人類星係,還交了什麼朋友……”
舍心不理他,抬腿就往前走,舍意纏著他:“弟啊,你想當機械師,哥哥掏錢,A到S機甲你隨便挑著拆,怎麼樣?或者太空星艦呢?最新探索者係列,三千六百噸級,能夠同時容納三百個人在太空兩個月生活所需,我送你一艘……或者兩艘?”
舍心停下了腳步,轉頭。
舍意還以為自己說動他了,喜滋滋地看著弟弟。
舍心再攤開手:“我朋友送給我,就是最珍貴。這上麵淬著無藥可解毒,世上僅此一種。”
其實易真沒說過世上僅此一種,但他為了逼退堂哥,還是心虛地撒了個小慌,並且祈禱堂哥能夠不計較……
“世上僅此一種,無藥可解?”舍意冷笑一聲,內心對於那個不知名朋友印象已經降到了負值。
“世上沒有什麼毒,是無藥可解。”舍意冰冷地盯住舍心手,那裡就握著來自所謂朋友禮物,“一千年前,初代大奇跡者梅魯哈·曙色在參悟了煉金石板書之後,創造出號稱能夠解開任何毒素萬能靈藥。但即便是這種跨時代天才,最後也被證實了他話並非完全正確——萬能靈藥也有解不了毒。”
他譏諷地笑了:“舍心,你還小,不知道那些人為了接近討好德斯納星人,會說出什麼謊話,做出什麼惡事。至於你那個所謂朋友……”
他留了一個意味深長尾音,不知為何,舍心隻覺得難過。
“才不是。”他低聲說,“易真不是那種人。”
保鏢去而又返,在舍意耳邊說了什麼。
“大黑天?”舍意十分意外,“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大黑天那個傳沸沸揚揚姘頭……”
“哥,”舍心沉著臉,“易真是我朋友,我不許你這麼說他。”
舍意笑了一下。
“好,”他說,“他叫易真,是吧?一個體質孱弱普通人類,困在後宅,一生中最合格課程是學著怎樣討好男人。他能給你送什麼好東西?弟弟,你就是太天真,太容易被騙了。”
他拉著舍心,快步走到行宮配備實驗室門口。
“條件肯定不如母星,但也能湊合著用了。”舍意掃描虹膜,驗證通過,實驗室大門立刻朝兩側分開,沿路實驗人員紛紛避讓行禮。
舍意將舍心拽到實驗室主事人麵前:“來,測測那個所謂,世上僅此一種毒。”
“哥……”舍心來不及說話,隻能緊緊地攥著手,“你彆碰!這個要很小心,不然就有生命危險了。”
居然如此篤信那個娼婦無稽之談!
舍意愈發火冒三丈,他忍著氣,對舍心賠笑:“好,哥哥小心。但你也知道,從小到大,你連吃頓飯都要經過幾個人給你試毒,你……朋友,給了你這麼一個詭異玩意,就算我不檢查,伯父伯母聽了肯定也要親自來問,小弟,你也不想驚動他們,對不對?”
舍心猶豫了,他不情不願地剝開塑料布,將血蒺藜慢慢放在掃描台上。
淡藍色射線斜照過去,立刻在旁邊顯示出血蒺藜全息三維圖。
“一共十三片可以分離小型刀刃,”實驗室主管放大了三維圖,“以細小鉤針連接,下方交錯壓縮了三枚勢能彈簧,扣著一個啟動機關按鈕。不得不說,以手工製品標準來看,很精致作……”
瞥見舍意表情,他急忙咽下剩餘誇獎:“它是一件古老,能夠被稱作暗器攻擊武器。或許是過於古老,或許是過於小眾,又或者是個人自創,資料裡沒有關於它記載。它預計攻擊範圍,在100-130米區間內。”
“毒呢?”舍意嘲弄道,“上麵淬毒是什麼成分,還是說這隻是單純顏料?”
主管急忙道:“請稍等,毒素成分正在分析中。”
舍心垂著眼睛,很不高興。
舍意雖然發覺了舍心情緒,仍然硬著心腸,執意要幫他除掉這段不匹配友誼。
過了一會,研究員匆匆送來一份報告,主管仔細翻閱過後,神情嚴肅起來,對舍意說:“請您再等等。”
然後他也拋下舍意,急切地跑進了分析室。
舍意眉心微皺,舍心則精神一振,像是看到了希望。
良久,主管才大步流星地撞開房門,揮舞著手中紙質報告,朝舍意飛奔過來:“奇跡,這是一個奇跡!”
舍意一步上前,劈手奪過報告。
“沒有……沒有成分!”主管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沒有成分,但它確實是一種暴烈毒素!”
“沒有成分?!”舍意失聲道,“馬錢|子堿?氰化|物?有機磷酸酯?玻璃酸酶,或者trotoxin?你既然知道這是毒,那怎麼可能檢測不出構成!還是說,這是誰也沒發現未知毒藥?”
主管臉漲通紅:“問題就在這裡!它沒有未知成分……不,與其說它沒有未知成分,不如說它根本沒有成分!”
舍意猛地抬頭瞪他,主管置若罔聞,語速極快地輸出:“精神力有成分嗎?精神力具象化實體有成分嗎?這是一種誰也無法定義,純粹東西!是,你知道它就在這裡,它就是它,但你無法分析,也無法參悟……渾然天成,這是法則啊!”
他激動渾身發抖,竟一時失態,想要用手去抓住那枚躺在掃描台中央血蒺藜。
“喂!”舍心猛力按住了他,“彆拿手碰,很危險!”
主管踉蹌一下,這才從狂誕情緒宣泄中回過神。
“……沒有成分,”舍意緩緩抬頭,盯著幽藍色,可以用美麗來形容暗器,“那也就意味著……”
“……它無藥可解。”主管顫抖著說。
這是……必死劇毒!
舍意盯著新鮮出爐報告,渾噩地想,它能殺死世上任何一個人,不管君王還是乞丐,都無法在它麵前求得特彆赦免。
它確實是一份過於貴重禮物……貴重到能夠引發世界風暴,全宇宙生命都會為它所震動。
那個名為易真人類,把這份大禮如此輕易地送給舍心,到底是存了什麼念頭?是那個狠毒大黑天指使他這樣做嗎?
是了,猩紅鬥篷星係生物礦開采權,大黑天一直想要獨吞,而今天事,無疑是一種強有力威懾。
……還是說,這是人類皇帝,阿佐特帝國統治者,想要籍由此物,向德斯納星係發出宣戰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