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吸收散股,低價買入其他小股東的股份,將股份湊到比薑習還多的情況,否則薑習擁有話語權,公司及時止損,規模會縮小,可隻要薑氏總公司還在,東山再起就不那麼麻煩。
這一次直接薑氏沒了,他想再爬起來,即使手中握著不小的資金,可能性也幾乎為零。
這才是原主想要的。
讓薑習感受她感受過的絕望。
周家外婆看著外孫女這般模樣,不住地搖頭:“你這丫頭,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這麼大氣魄!現在身無分文了吧?”
青璃嘿嘿一笑,不敢跟她說,不止身無分文,她還欠債不少。
借錢給她的都是這些年跟她一起投資,知道她本事的人,他們還以為她是打算自立門戶,誰也沒想過她是為了搞自家產業。
青璃吃飽了,說了一聲:“姥姥,我去乾活了。”
“去吧去吧。”周家外婆點頭:“正好我去買點菜。”
兩人各自做各自的,青璃回到房間打開電腦打字,她現在最值錢的除了投資,就是劇本了,幸好她腦子好使,之前經曆了那麼多世界,她寫過不少劇本,直接拿出來,也是一樣可以用。
隻是正寫著,忽然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她接起來,電話那邊,是薑習沙啞的聲音:“你在哪?我要見你!”
這一次他的聲音比任何一次都要虛弱,哪怕是幾年前被薑錚弄傷還未痊愈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打從心中透露出的疲憊和寂寥。
青璃歎息,但還是說:“不用了,就電話裡說吧,我都聽得見。”
電話那邊,病房裡,麵色憔悴的男人眼底的光亮暗淡下去,低聲道:“你就連見我一下都不願意了?阿璃,我到底是你爸爸!”
“對,你是我爸爸。”青璃笑了,卻反問一句:“那你還記得我十歲時染了水痘,關在家裡不能出去時,想請你抽出一個小時陪我一會兒,作為爸爸你是什麼反應嗎?”
薑習麵色僵住,眼神已有回避。
青璃繼續說:“我十二歲時,第一次來月經,嚇死了,還是大半夜的,我不好意思去找爺爺,你是我爸爸,我去找你,你還在忙著工作,直接把我趕出去,讓管家來教我,這個事你記得嗎?你知道對於當時剛青春期的女孩子來說,我有多羞恥嗎?作為爸爸,你為什麼願意稍微放下工作理一下我?”
“阿璃,我……”薑習艱難的想要解釋。
他當時是真的很忙,她十二歲時,公司經過之前幾年發展,正好進入上升階段,他連自己睡覺的時間都要壓縮,所以沒時間理會她。
青璃沒理,自顧自說:“我從小到大,開那麼多次家長會,每次都是爺爺去的,我沒有媽媽,隻有爸爸了,可是同學都偷偷說我是個連爸爸都沒有的人,你說從我出生到十六歲之前,你有把自己當過我爸爸嗎?”
薑習沉默,濃鬱的酸澀將他的心臟都難受得皺成一團,以至於呼吸困難,無法回應。
青璃的聲音很平靜,哪怕是原主,也早已過了需要父愛的時候,她其實不在意當初薑習對他的忽視了,畢竟薑習那個時候還是養著她的。
隻是後來她被放棄,被薑錚折磨,卻讓她不得不恨!
明明薑錚對她做了那麼多壞事,明明薑習知道的!明明他還是她的爸爸!是他生的她啊!
“對不起……”薑習低聲道。
青璃笑了一下:“不用對不起,因為你做的一切,我現在都還給你,在我難受時,你從不願意出現,現在我自然也是。所以你還想提醒我,你是我爸爸的身份嗎?”
薑習無言以對,他打電話過來其實隻是想見見女兒。
他承認,這些年,在阿璃的照顧下,他不再跟之前那般,真的對這個都沒有感覺。
當他長時間一個人,除了護工因為工作,會稍微關心他一下,再無人跟他說什麼,他也不愛和陌生人交談,薑習覺得自己都快和這個世界隔絕了。
但此時,他開不了口了。
他似乎真的沒資格以父親的身份,讓她來看自己。
心頭的難過蔓延開,薑習的後腦勺又開始疼了。
這一次發作比之前似乎都強烈,尖銳的疼痛攻擊著腦袋,短短時間就疼得他臉上再無一點血色,豆大的汗珠直接凝聚從臉頰滑落。
手機都沒力氣握住了。
疼!
太疼了!
讓他精神似乎開始恍惚,看見了一些似曾相似卻又沒有見過的畫麵……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三點有加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