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
這質問的語氣,為什麼這麼微妙。
還是說,因為他剛才看了那段印度神話兄弟的CG,所以感覺疑神疑鬼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他說道,推開法老王,“等我準備好了,會和你一戰的。”
聞言,奧斯曼狄斯眯起了眼。
對於一位最有名的法老王,也被視作是太陽神拉的化身的王中之王來說,西澤的話簡直就像是把他打發走的隨意直言。
換做是其他任何人在這裡對法老王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會遭受無法想象的暴怒懲罰。
仿佛絢麗的星幕中最廣闊的蒼穹,亦如蒼浩大地上最耀眼的生命,在太陽神的加護下,奧斯曼狄斯乃是是天下唯一不可忤逆之人,此為自然而然被默認的常識——他就是神王,就是埃及本身。
“長久的交戰讓你對餘感到疲倦了嗎?”
他抱著手臂,熔漿的純金眸子注視著西澤,眼底翻滾著暴戾的情緒,“還是說,你已經迫不及待想提前迎來太陽日落?餘給了你如此多的特權,你卻——”
“不識好歹?”西澤輕飄飄地說道,“你想說這個嗎。”
仿佛錯覺一般,奧斯曼狄斯的表情變了,他皺起了眉阻止了他的話:“宿敵,你和餘是平等的,餘從未將你視作低人一等。”
所謂的宿敵,即是天命的敵人……!他怎麼可能說赫梯帝國的君主是不識好歹?!
不,換句話說,他的宿敵怎麼會這麼認為自己的身份?!
這種大不敬的念頭,也是對他這光輝法老王的羞辱……!
能成為他這太陽王的敵人,不容置喙,必定是世界上最為尊貴的存在,才有資格和他站在對立麵。
“我以為你在埋怨我。”西澤反問道,“你是嗎?”
“絕無此事!”奧斯曼狄斯斬釘截鐵道,“快把這荒謬的念頭給餘忘掉!!”
“……”
說罷,奧斯曼狄斯深深地凝視著他的眼睛:“餘隻是在想,為什麼在你需要太陽的光輝的時候,會去找其他人。”
可恨啊,宿敵那種難得的虛弱狀態,居然讓彆的誰收入眼底了嗎?
那可是連他都沒機會看到的畫麵!
對於他的話,西澤道:“我們是朋友嗎?”
雖然奧斯曼狄斯非常欣賞同為王的存在,但絕不是會對敵人心慈手軟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聞言,奧斯曼狄斯第一時間發出了愉悅的笑聲,像是聽到了什麼滑稽可笑的事情。
隨後他才理所當然道:“怎麼可能?雖然法老王的光輝照耀世間,萬物萬象皆在餘之手,但隻有一件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那就是,餘和你絕無成為友人的可能!”
西澤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
“那你還在說什麼?戰場上可從來沒有向敵人求助的情況。”
話雖這樣……
奧斯曼狄斯鎖緊了眉,露出了不讚同的表情,反駁道:“其他人那膚淺、愚昧的爭鬥,恨不得彼此撕咬殘殺,當然如你所說,自是不能相互幫助……但餘和你可是宿敵啊!”
“……”西澤。
所以說,在奧斯曼狄斯的眼底,宿敵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為什麼和他做了宿敵這麼多年,他才知道這家夥腦海中對於這個概念是這麼的令人不忍直視……這麼一對比,阿周那真的是好認真地恨著迦爾納啊,要不是見到了這一對,西澤差點都要被奧斯曼狄斯給帶偏了。
……算了。
西澤想了想,說道:“奧斯曼狄斯,我的靈基發生了異變。”
奧斯曼狄斯露出了然的眼神:“果然……哼,餘就知道,否則你應該和餘心意相通才對,而不是在這裡消磨時間。”
光是一想到這種可能,他就感到無法接受。
餘的宿敵啊,竟需要如此瞻前顧後?
“放心,餘也不是不講理之人。”奧斯曼狄斯再次深深望了他一眼,居高臨下地命令道,“等你的傷養好了,再來一次爭鬥吧。”
說罷,在他的身後憑空出現了一隻體型龐大,幾乎遮蔽了整個天空的巨大怪物。
仿佛深海的一隻巨鯨一般,直接給整個城市都投下了無法忽視的龐大陰影。
西澤:“……”
他再次想到了過去聖杯戰爭關於隱匿行蹤的規定,不由嘴角抽了抽,好在這個世界異能者比較多,大概看到金字塔這之內的東西,也隻會認為是異能者的cos吧。
雖然……他眯起眼睛,抬頭看向這隻巨獸。
哪怕不熟悉埃及曆史的人也能夠一眼認出,這是被記載為熱砂獅身獸的存在——
即為埃及人都會懼怕的的傳說“恐懼之父”人麵獅身獸,星空斯芬克斯。
在奧斯曼狄斯那諸神的金字塔中,這是複蘇存在的神物,用作守護和維係法老王的王權,每一頭都有極高的戰鬥力,甚至可以媲美英靈般強大,哪怕是被擊碎了頭顱攪斷了四肢,都能夠持續作戰保護它們被設定的對象。
在西澤的注視下,它的體型卻越變越小,隨後落在了奧斯曼狄斯的肩頭。
察覺到西澤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寶具上,法老王得意地低哼了一聲,揪起星空斯芬克斯的後頸,扔進了他的懷裡。
“宿敵,便由它來暫時替餘看守著你罷。”奧斯曼狄斯乾脆道,純金的眼眸中染上了狹促的情緒,“你不是喜歡貓麼?”
說罷,法老王的視線在他的身上平緩地移過,像是審視,又像在將他的一切牢牢記在腦海中——確實如此,他在確定此刻宿敵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