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是被一陣嗡鳴聲給吵醒的。
他從床上翻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的西裝都變得皺巴巴的了,而斯芬克斯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他的臉頰,被西澤坐直了身體給抱起來,然後他走到衣櫃的位置,隨便取出了一身新的休閒服丟在床上。
斯芬克斯掙脫他的擁抱,落在了地上。
西澤閉著眼摸索到洗漱間,刷牙洗臉,又衝了個澡,最後穿上那身衣服,才算大功告成了。
這之後,模仿完人類的他才慢吞吞地走到窗戶麵前拉開,因為樓下有人按著機車發出了好幾聲響動,顯然是它的主人在無情催促了。
“……中也。”他道,“你在乾什麼。”
斯芬克斯順勢蹦到了他的肩膀上,同樣隨著西澤動作探出頭去,看向樓下。
中原中也仰頭看向他:“走吧,我們該去東京了。”
哦,差點忘了還要幫助儲備禦主。
如果他不去的話,大概率中原中也是會死的吧,所以他不能不插手,看在他讓他睡了個好覺,而且不讓人反感的份上,他還是履行承諾吧。
在中原中也的注視下,西澤打了個哈欠,然後眯著眼睛,直接刷地一聲推開了窗戶,這個動靜嚇了前者一跳。
隨後,西澤的雙手撐住台沿,輕輕一躍,一條線條流暢的小腿邁了出來,接著是第二條,他變成了坐在窗沿上的動作,一副睡迷糊了不管不顧就要跳下來的架勢。
中原中也被嚇了一跳,連忙道:“喂喂喂,你要乾什麼?——走門,走門!”
但西澤沒有管他的聲音,而是讓身體直接從窗沿滑了下來。
這家夥怎麼回事啊?!
腦子一抽,忘了西澤也是個超能力者的中原中也直接從機車翻身而下,麵露焦慮地朝他衝了過去,結果,西澤直接懸浮在了半空中,然後輕巧地落在了中原中也的身前。
抱了個空的中原中也:“……”
他緩緩地、儘量弧度小地收回了手。
隨後,中原中也一臉尷尬地倒退幾步回到機車旁,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然後重新騎上了機車,帶著黑手套的手蜷縮在唇邊,遮掩地咳嗽一聲。
該怎麼說呢,西澤的長相總是讓他忘了這家夥是個貨真價實的強大存在,能夠手接核彈的那種……
所以他究竟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犯蠢的動作啊……真是有夠糟糕的,一點黑手黨的形象也沒有了!
千萬不要注意到……
西澤道:“剛才謝謝你,中也,但是你比我弱,這很沒必要。”
一秒,兩秒。
在西澤一眨不眨的注視下,中原中也原本故作平靜的麵孔一點一點升騰起了紅色,他抬起一隻手臂遮住臉,但是完全遮不住此刻冒煙通紅的臉頰,最後隻好放下手自暴自棄道:“……彆提剛才了好嗎?!!我就是擔心你而已!”
“中也在害羞嗎?”他問道,“可是為什麼?我有點好奇。”
為什麼你內心沒有答案嗎?是在捉弄他嗎?
果然這家夥可以和太宰治相處一晚上,的確在什麼地方和那隻青花魚有共同之處吧?!
“……好了,彆看我了!快點上車,東京那邊的人在等我們。”
不能再讓西澤看下去了,感覺更加羞恥了!
之所以選擇機車,是因為能夠便捷地使用重力異能力操控機車,能夠更加直觀的給那群東京王權者一個不同尋常的亮相,讓他們知道是港黑橫濱的重力使中原中也親自到來了。
“讓我直接帶你過去。”西澤靠近了機車,伸出手摸了摸座位,“我可以把你抱過去。”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不用了,謝謝,快點上來。”
西澤也不是那種喜歡勉強彆人的人,既然對方拒絕了他難得的好意,那就算了,於是他直接翻身上了機車,把斯芬克斯塞進了自己的衛衣口袋裡,抱住了中原中也的腰。
“我準備好了,可以發動了。”
被摟住的中原中也身體一僵,半響沒有動靜,隨後聽到了西澤的聲音:“是這麼坐的吧?”
雖然是沒錯,但是……
“沒有但是。”
西澤將他尚未出口的話直接否決了,然後把腦袋枕在中原中也的背後:“就這樣,快點開。”
“……”
這就是能夠聽到心聲的人的霸道之處嗎?!
中原中也一臉無語,儘量清空了自己腦海中的雜念,然後發動了機車,在上麵施加了重力的異能力,朝著東京的方向疾馳而去。
橫濱距離東京並不算遠,平時自駕的話隻需要半個小時就能到達,更彆提中原中也施加了異能力,所以當這輛咆哮著的機車駛進了街道,停在了某處酒吧的時候,隻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毋庸置疑,中原中也的異能力確實是這個世界的天花板了。
英靈完全是意外,雖然中原中也的戰鬥力在西澤麵前可能不夠看,卻足夠震懾大部分人。
當他讓機車停住的時候,機車順著慣性做出了最後的半圈漂移,給地麵留下了極深極顯眼的溝壑,整塊水泥地都凹陷了下去,仿佛火山噴發般從車輪的位置向外擴散崩裂,碎石泥屑在空中毫不留情地飛濺。
然後中原中也停住了車。
幾乎是立刻,就有人從酒吧裡跑了出來。
令人意外的是,這是一個穿著紅色洋裙作哥特打扮的白發女孩,看上去隻有十二歲左右,她直奔中原中也,然後扯著裙角站在他們麵前,跑得過急而搖晃了一下身體。
中原中也皺眉,西澤從機車後座跳了下來,落在了她的麵前。
“怎麼了?”中原中也翻身下車,半蹲著問道,“有什麼事麼?”
女孩搖了搖頭,咬住下唇麵露焦慮:“……”
中原中也一臉茫然,雖然不認識這個女孩是誰,但是以他的性格,並不是能夠無視小孩子跑到他麵前求助這種可能直接走開的人,所以下意識看向了西澤,畢竟對方能夠一眼看穿真相。
西澤言簡意賅:“她想說出事了。”
安娜使勁點了點頭,一眨眼,淚珠就從那雙玻璃珠一樣的雙目中撲梭梭地流了下來。
“櫛名安娜,不要哭。”西澤直接說出了她的名字,“哭是最沒用的東西,以你的能力沒必要流淚,這太軟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