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 你醒啦?”
蘇西晏醒來時正是正午,窗簾被拉開到最大, 耀眼的光芒刺地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而後麵前投來一片陰影, 一張熟悉的大臉擠進他的視野。
“老四?”蘇西晏還沒回過神來,眼神有些發懵。“我這是,怎麼了?”
記憶最後還是他依偎在崔釗懷裡, 然後那個不要臉的對他動手動腳。
那種炙熱親昵的黏糊氣氛, 令蘇西晏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耳根發燙, 就算……就算他已經默認他們倆的關係逐漸偏向了某個奇怪的方向,但是這種事情果然還是……
怎麼說呢……羞於見人?
何翰喂蘇西晏喝了兩口水,坐在他床邊, 拿起來一個蘋果就開始刷刷刷削皮。
長條的果皮呈現一個完美的弧線緩緩從蘋果上滑落, 隨著水果刀切割果皮的沙沙聲,何翰的聲音也喋喋不休地響起。
“老三,你是不知道啊,我趕到的時候,醫院已經把你送進急救室了。崔哥在手術室門口等著, 那臉色黑的, 嚇得我還以為你要早登極樂了。呸……這話不吉利, 大風吹走大風吹走。”
“反正,當時我唬了一跳, 特沒麵子的嚎了好幾聲, 差點被崔哥給錘了。”
“謝天謝地,還好你沒事, 否則那麼甜的蘋果你可就吃不著了。來,削好了,老爺您賞臉吃兩口唄?”
“……”蘇西晏把何翰削出來的一塊果肉咬進嘴裡,嚼地哢哢作響。
“蘋果挺甜,所以小何子,朕昨晚到底怎麼了?”
何翰放下蘋果,朝蘇西晏豎起大拇指。
“高燒42度,腦殼可以拿來燙雞蛋。老三,牛批啊!”
“……滾。”
蘇西晏搶過何翰手裡的蘋果,直接一個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活動一下身體,發現自己身體倍棒,精力十足,感覺就是在家好好睡了一覺,完全沒有昨晚進搶救室的記憶。
“崔釗呢?”大中午的出去吃飯了嗎?
聞言,何翰豎起另一隻大拇指。
“這我就不得不再誇你們一次了,老三你高燒不退,醫生都沒辦法,後來都準備放棄了,崔哥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兩顆藥丸子,給你塞下去之後燒就退了。”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給你塞完他自己也倒了。”
“醫生一檢查,好嘛,運動太積累舊傷複發,在你隔壁病房裡躺著呢。”
蘇西晏:……
崔釗比蘇西晏醒的要早,他是因為之前從地府偷溜,身上還帶著點傷。他自己是一點兒都不在乎,這點皮外傷對他們妖族來說很快就能痊愈。
但是醫生他們不覺得啊,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對不要命的雄鴛鴛。
一個是高燒不退,人事不知,一個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幾乎快要大出血。但就算是這樣,他們還不忘行某些……之事。
真是……太拚命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崔釗昨晚帶著蘇西晏趕來醫院的時候,兩人衣衫不整的樣子給了彆人不太好的第一印象。然後蘇西晏脖頸處還帶著某些罪證,所以……
即使後來證明他們倆沒有做那種事情,但是這把狗糧還是顯而易見。
蘇西晏敲開隔壁病房門,正好遇到來給崔釗檢查病情的護士們,她們的眼神令他忍不住背後一寒。
好不容易送走了她們,蘇西晏探頭就看見崔釗委委屈屈地縮在病床上,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頹唐的氣息。
“怎麼了,傷好一點沒有?”
換個人可能當他是神經病,那麼嚴重的傷怎麼可能說好就好,又不是橡皮泥捏幾把就行。但蘇西晏深知崔釗的愈合能力,普通的傷口幾乎是眨眼間能就愈合,隻有那些帶著特殊屬性的傷口才會愈合緩慢。
比如,上次崔釗大鬨地府時被閻王他們聯手打的傷口,就沒那麼容易好的快。
“沒有,在這裡我不敢讓它愈合。”
崔釗氣鼓鼓地,臉頰上麵微微鼓起來一塊,讓蘇西晏看著有些手癢。
“晏晏,我剛剛差點被那些女人看光了。”
看了看崔釗裹著紗布明顯鼓起來的腹部,蘇西晏忍不住失笑。
他湊過去,光明正大地解開崔釗的衣服看了看,除了被紗布包裹起來的地方,其餘肌膚上也能看到不少縱橫交錯的傷痕。
這是崔釗曾經征戰時留下的傷疤,他不願意去掉,說這是男人的勳章。
以前蘇西晏偶爾還會有點羨慕,現在看在眼裡,卻感覺有些心疼。
“疼不疼?再稍微熬兩天,我們就回家休息,我給你做魚肉鬆,好不好?”
“……”
蘇西晏突如其來的溫聲細語讓崔釗一愣,隨即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