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不要再說了啊!”
陰鬱男人的凶相後麵,是極度的惶恐。
身處地獄是一種痛苦,而緩緩墜落地獄的過程,靜靜地等著刀落到脖子上,是一種撓心的折磨。
“喲,你很害怕啊?”
巴基歪著頭,笑容可掬。
他的觀察很敏銳。
色厲內荏,明明無比害怕卻還硬扮出深沉陰狠的模樣,紋十字架的臂膀上有不太明顯的縫合痕跡,在抬手的時候臉色隱約有些變化。
這小子絕對藏東西了。
能藏在皮肉處不被發現的,大概率隻是某種扁平銳利的物品…
要不是對方因為恐懼,雙臂一直止不住顫抖,巴基也不一定能發現。
看來自己的運氣不錯呀。
巴基眼睛眯了一下,腦子裡一個接一個想法在往外冒。
這麼有趣的世界,自己要是這麼呆在牢籠裡,順著記憶中的劇情軌跡被關到海底大監獄,然後等到某個熱血小子過來大鬨一番才能脫身,那豈不是太沒有意思了?
一成不變。
那可太辜負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堪稱奇跡的變化了!
他沉吟一會,又忽然下衝到牢籠邊緣,猙獰的臉色直衝著陰鬱男人,用十分辛辣刺耳的語氣道:
“既然知道怕,既然不想進地獄,那就把你藏在手臂上東西拿給我!”
“你也不想讓看守知道你藏了東西吧,我親愛的牢友?”
巴基對震懾這樣的人同樣也很熟稔。
民風淳樸的哥譚市,有很多這樣的混混。
你隻需要用一個個單詞作鉤子,將他心裡無法抑製的恐懼給勾上來,摧毀他表麵的偽裝,再用上一點點突然且直接的嗬斥…
“你…你怎麼知道的!”
陰鬱男人睜大眼睛,手心滿是冷汗。
他的右臂膀曾經受過一次嚴重的刀傷,有道明顯的傷口,後來他突發奇想,利用紋身掩飾的同時,將一塊銳利的刀片藏了進去。
作為自己最後的底牌。
果然…
巴基的笑容愈發燦爛,眯著眼,甚至習慣性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
沒有了化學品腐蝕和刀劃後的糜爛,他還有些不適應。
“拿出來給我,或者讓海軍現在就給你槍斃了。”
“我們都知道的,這個東西不管現在,還是進了大監獄,都做不了什麼事情的,不然你也不至於留到現在…”
“對吧?”
巴基的話像是魔鬼的低語,一句接一句抵消掉陰鬱男人內心的抵觸心理。
一塊刀片,彆說是在傳說中的海底大監獄,就是現在身處的軍艦,也不到什麼用處。
更何況對方話裡話外還隱藏著些威脅的意思…
他垂下頭,準備用嘴撕開傷口。
“一千五百萬貝利,海賊巴基。”
“嗬,海軍實在低估了你啊。”
一直縮在角落裡的犯人忽然發出聲音。
同時緩緩轉過身子,好讓月光辨識他的容貌。
“懸…懸賞金五千七百萬貝利的…惡犬穆薩!”
穆薩抬起頭,滿是疤痕的臉上掛著輕笑。
“是我!”
“所以,你也該明白,東西…應該給誰吧。”
“本大爺,才是有機會帶你們離開這裡的…大海賊啊。”
他的笑容逐漸囂張。
穆薩的語氣很硬,但內心對逃離毫不抱希望。
雙手被海樓石手銬拷住,純金屬的狗籠緊鎖,還身處在有一名準將親自押送的海軍軍艦之上。
怎麼逃?
隻是巴基和阿爾內的表現讓他覺得有趣而已。
稍稍奇怪的是,一個一千五百萬貝利的海賊竟然也有資格跟他堂堂惡犬穆薩一同關押。
海軍真是閒的沒事乾了。
至於另一名海賊身上可能藏著的東西…
這種事情在海賊裡麵很常見。
頂多就是偷摸藏個鐵絲或者刀片什麼的,能管個屁用啊?
不過舉報一手,或許還能給自己換頓美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