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帶。
兩條遊蛇吭哧吭哧拖著海賊女帝的座駕,香水遊蛇號在這塊沒有船隻航行的靜謐海域上。
船尾的水車也連連攪動,白浪一圈又一圈地被推出去。
前方,波瀾不驚的海麵與天空的邊緣在拚接一起,一時間甚至會讓人分不清方向。
大海的航行向來如此。
在偉大航路上還有變化多端的氣候和洶湧的海浪作為調劑。
但在無風帶裡,風景像是一副呆板的油畫,沒有一點變化。
漢庫克拖著下巴,側著頭,長發如水墨瀑布一般垂下。
冷豔絕美的臉龐又透著幾分不耐和厭惡。
對這幅沒有一點變化的油畫的厭惡。
同時還有幾分的失落。
在頂上戰爭的時候,見到那個男人當著全世界麵,將一個天龍人拍賣的時候,她的心就好像張大鼓砰砰的被擂響。
就好像是,當自己被幽暗至極的深海吞沒,被海水壓迫得就要窒息的前一刻,有那麼一隻手從天上伸了出來,攬住她的肩膀,將她從那種幾乎將要讓人窒息的壓迫中拯救了出來。
以上是漢庫克的遐想。
這比看到那個海軍少校的消息都讓她心潮澎湃。
以至於,本來響應了征召的她,毫不猶豫就從戰場上脫離,乘著香水遊蛇號逆著上百艘軍艦朝香波地群島而去。
沒想到小醜把群島搞得一團亂麻後,毫不猶豫就走了。
讓漢庫克在島上白白等了有幾個月的時間。
期間海軍還義正言辭地說要剝奪她的七武海稱號,還拿九蛇島威脅她。
但都被漢庫克一句——答應自己的那個海軍少校呢,給懟了回去。
而忙得焦頭爛額的海軍其實完全不想再招惹一個瘋婆娘,再加上處死大逆不道的海軍少校確實是自己不占理,所以隻是嘀咕了幾句後,又一切照舊了。
“還有多久能回島上?”
百無聊賴的漢庫克伸了個懶腰,紫色的開叉旗袍一下把她的身段展露得淋漓儘致,好似柳葉細腰上結了兩顆碩果。
彆說男人了,就是九蛇海賊團這一船的女人都忍不住把眼神駐留。
“大概還有半天就能到了,陛下。”
船上的航海士阿蘭舉手應道。
她的眼神一刻也沒離開過女帝大人。
“竟然還有這麼久。”
漢庫克伸了個懶腰後,整個人又倚躺到蟒蛇薩羅梅柔軟的皮肉上去。
旗袍下的兩條大白腿交叉翹起,在陽光照耀下刺目極了。
“這段時間國內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加上在香波地群島等待的時間,漢庫克好久沒有離開九蛇島那麼久了。
“唔.....其他事情到沒什麼,但聽咋婆婆說,島上有一天突然飛來了個帶草帽的男人。”
“男人?!”
漢庫克臉上帶著明顯的厭惡,除了小醜外,她對其他的男性生物都深惡痛絕。
頓時仰起頭,質問道:“為什麼不處死他,難道是要玷汙妾身的眼睛嗎?!”
“可是,雷利先生說那是他的弟子,委托咋婆婆照顧一段時間。”
“哼,那個老家夥!”
漢庫克不滿地白了一眼,倒沒再提要處死草帽小子的事情。
九蛇海賊團的人倒是不奇怪漢庫克的反應。
畢竟他們在香波地群島這段時間,都是和上上任女王夏琪殿下呆在一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雙方沒有明說,但女帝大人和雷利、夏琪殿下有血緣關係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話雖如此,聽到有男人在,漢庫克還是滿心的不爽。
正準備問問還有什麼消息的時候,就見到自己的一個妹妹波雅·桑達索尼亞吐著舌頭說道:
“姐姐大人,我又搶到了一個東西,你要不要看看!”
“波雅,我已經叫你不要再襲擊送報鷗了,我們已經很久沒收到新報紙了!”
漢庫克忽然仰起頭,臉上冰冷至極。
“可是,那隻送報鷗帶著一份錄像,還說要去藏起來。”
波雅吐了蛇信子,有些委屈道。
無風帶的航行比在四海都要無趣得多,唯一能搶的,就是偶爾掠過的送報鷗了。
“錄像?”
“拿給妾身看看。”
漢庫克總算提起點興趣,接過一份明顯是拷貝的錄像後就直接讓手下人放了起來。
錄像的內容並不長,但每一幀都格外勁爆。
不過一會兒,錄像就放完了第一遍。
可整個九蛇海賊團除了兩條遊蛇還在吭哧吭哧劃著,其他人都一副鴉雀無聲。
完全是一副呆滯的樣子。
“再放一遍。”
漢庫克聲音顫抖道。
錄像在船上放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女兒島的身影在海麵上浮現的時候,眾人就一副回過神來的樣子。
“再放一遍。”
“我們快回國了,蛇姬大人....”
漢庫克的雙目一直被錄像的內容迷住,腦子來來回回反反複複響徹的,都是那道癲狂又暢快的笑聲。
還是那一雙手。
但這一回已經不止是把她從深淵裡拉了出來,還在她攬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一切的驚恐和害怕都在一場豔麗至極的爆炸中煙消雲散。
她托著俏紅的臉龐,想著那道煙花是不是為自己放的。
半點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接近了女兒島。
“那就掉頭。”
漢庫克總算回過神來,直直站起身來,碩果一顫。
“我們去新世界!”
....
....
“你想做什麼?”
羅賓一臉警惕地望著這個小醜。
也不怪她這幅表情,小醜在魚人島行徑完全當得起惡魔這個稱呼。
現在船長和最強的索隆都不在.....
那好像還是件好事。
如果那個莽夫在的話,一定會打起來的。
想到這,羅賓又忽然想起來,娜美曾經提過,他們在東海的時候,曾把一個叫巴基的海賊打得落花流水。
這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羅賓把眼前的惡魔,和娜美他們幾個人放在一起對比了一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的夥伴們隻是在這裡休整,對島嶼的歸屬沒有興趣。”
“這並不由你決定。”
巴基隨口應道。
海之森裡礁石林立,近一半的麵積又被海水淹沒,但又有各種色彩的珊瑚猶如昂揚的樺木一樣在海水下麵伸展出來,遠遠看去,除了沒有那份盎然綠意外,同陸地上的森林並沒有什麼區彆。
原本毗鄰的諾亞被開走後,海之森的邊緣就驟然空了大塊,海流蔓延之下,自然也就陷了進去。
包括巴基現在所處的位置,也是在一片淺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