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最好了。”
巴基低笑了幾聲,“你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說話時,沒有頭的身體上前幾步,晃了晃,站在哈維爾麵前。
橙黃的陽光從門窗後投射進來,把他的影子拉得極長,一把小刀的影子轉了轉,貼在哈維爾的臉上。
冰涼涼的。
他心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好似自己站在惡魔的賭桌上,自己把人生都賭了上去,賭一個一朝富貴。
哈維爾眼睛布滿血絲,身體戰栗。
三十二億貝利的一成!
賭啦,賭啦!
他把破布丟掉,又在自己手腕內側,自己身上最乾淨的地方,使勁擦了擦手。
然後接過那顆腦袋。
切口處沒有血淋淋的感覺,很平滑,但腦袋上的那個眼神卻好像要鑽進人心裡。
“相信我嘿嘿嘿。”
巴基又說了句。
哈維爾很老實。
或者說是個合格的賭徒,隻要上了牌桌,就兩眼不顧。
“你有船或者小舟嗎?”
“沒…沒有。”
他已經找了個乾淨盒子,裡麵包了兩層紅綢緞,將巴基的腦袋呈放進去。
身上已經是一乾二淨了。
聽到巴基的問話,心裡又是一跳。
哈維爾以前是有條船的,他也曾是海賊,隻是後來遇了海難,一船夥伴隻有自己幸存下來。
連懸賞單都沒混出來。
上岸後,心灰意冷的他就找了個妓女搭夥。
但海賊的天性讓這家夥根本安分不下來。
就像是嘗過人血的野獸。
隻是搶也搶不過彆人,偷也沒處偷,再出海已經沒有勇氣,到頭來在賭桌上找回了那種刺激。
他已經把什麼都賭沒了。
一個合乎尺寸的盒子,兩塊乾淨的紅綢緞,就已經讓他費儘心思了。
“那我建議你抓緊時間搶上一艘。”
“過會兒就沒有了。”
“什麼意思?”哈維爾愣了下。
“你沒聽過小醜的傳說,報紙上有的。”
巴基扭了扭腦袋,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小醜走過地方,隻剩下血和火。”
“真是汙蔑,我明明還留下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他一臉的不忿,隨後眼神又一轉,一隻手掌抓了個紅色開關到哈維爾手裡。
“為什麼要這麼嚴肅呢?”
“像我這樣。”
“笑一個。”
盒子裡,小醜的嘴角高高咧起,呲牙的笑容格外燦爛。
哈維爾跟著咧了下嘴。
“然後按下開關。”
他照著做。
城鎮裡,猛然傳來隆得一聲巨響,屋瓦被火光掀起,黑煙驟然滾滾而起。
“沒錯,就是你乾的。”
巴基及時補了下刀。
“反正你也沒什麼可以失去的,對吧。”
沒等哈維爾反駁,又一處的火光衝天而起,餘波甚至衝到了他身上。
船,船!
巨響好像把他的腦子點醒,抱著盒子狂奔起來。
“船,不要太大,小的就可以,我可以直接劃槳,這裡離海軍基地遠不到哪去。”
“米特拉他們住鎮外,不會有事的。”
碼頭處。
突然的巨響把這些賊徒的目光都吸引了去,一時還真沒人注意到哈維爾驚慌的聲音。
他找到一艘擺渡用的小舟,解開纜繩,左右擺起木槳。
“哈維爾,你個癟犢子乾什麼玩意!”
船主人回過神,幾眼就看清是鎮上賭狗,毫不客氣地叫罵著。
“敢偷老子的船,你不怕我們酒桶海賊團把你的手指全剁下來嗎!”
“還有你那兩個野種呢!”
船主人叫罵著,哈維爾劃槳的速度卻更快了。
他的嘴唇乾白,裡頭的牙齒暗黃。
這時候應該有根煙的。
“賭了,我全賭了!”
哈維爾找不到煙,隻能自己抵扣內心泛起的後悔或者說害怕的情緒。
自己一個什麼也不是,連懸賞也沒有的嘍囉,竟然要拿一個懸賞三十二億貝利的海賊去換懸賞!
“還要炸多久?”
他已經劃出段距離,船主人還在叫罵著,想找另一艘船追上,可旁邊突然的爆炸,讓他不得不抱頭逃竄。
鎮上的爆炸還在繼續。
“你按的開關,你問我?”
“是你還想炸多少。”
巴基勾了嘴角輕聲說道。
哈維爾願意賭,那他不介意讓對方賭得再大一點,讓對方的心裡再背負一點。
“那就…”哈維爾咽了口水,眼神閃爍,是他按的開關…
“炸完為止吧。”
“哈哈哈哈,我喜歡這個回答。”
“炸完為止嘛!”
巴基冷笑了幾聲,城鎮上的爆燃聲像是鞭炮一樣接連不斷。
他喜歡這個聲音。
隻需要一團瓦斯,一點火星。
這樣看,瓦斯果實的選擇確實不錯。
還有童趣果實…
巴基暫時還沒有吞噬這顆果實,他怕自己可能會撐到,恩,會讓腦子砰一下炸掉那種撐。
哦對,他現在是惡魔了,都不一定有腦子呢。
哈哈哈,一個新的笑話。
我喜歡這個。
應該先找一下黑胡子,最好是能切開來研究一下,海米們可是一直認為這家夥能吃的不止兩顆惡魔果實。
那就是有潛力可以研究。
這是自身的方麵,巴基還不著急。
外力他也不嫌棄。
這片空氣好,不搞點動力岩出來炸炸多可惜啊!
…
“大人,我們到了。”
哈維爾恭敬地對盒子說道。
橙黃的陽光已經灑落,皎潔的月光照下來,水麵上波光粼粼。
小舟靠在岸上。
有海軍駐守的島嶼顯然更多幾分秩序存在,進夜後還能看到不遠處的城鎮上有零星的燈火亮起。
如果是海賊插旗的小鎮,現在還是通火通明的趴體時間。
印著海軍標誌的基地在城鎮左側,那邊顯然區位更好一點,有一個環形的海灣,還停泊著三艘軍艦。
燈塔上轉著如柱般的光亮,在海麵上掃過。
“做的不錯。”
巴基誇了兩句,盒子外,一團瓦斯氣體聚攏起來,形成一具身體的樣式,無頭的身體,然後朝著基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