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喜,有隻神奇的妖精跟著就是好啊,多省事啊,他都想著要不要養些鸚鵡,有嘴會說話,肯定比信鴿好用。
江河這位出家人實在無奈,這個皇帝的腦子到底是咋回事?怎麼就隻有打打打、殺殺殺?
皇帝不禁思考,玄濟大師的弱點?他都四大皆空了,還會有弱點?
草原地廣人稀,除非將中原人大肆遷徙過去,但習慣農耕的中原人去到那裡,絕大多數會水土不服。
“大師是如何得知這麼詳細的輿圖?”
“皇上,日後臣妾會進諫的。”皇後下了決心,“您一定要成為千古明君。”
皇帝心下滿意,有弱點就好,若是完美無缺的高人,他還真不敢用。
接著江河開始和皇帝講曆史。
這一瞬間,皇後想了很多,麵上並不顯。
她柔柔地笑道:“皇上,您有一片慈父之心,您忘記大師也有兒子了?”
怪不得玄濟大師會向自己低頭,其子若是有胡地的經曆,這孩子日後就算回到大慶,除非不當官,否則都會成為敵人攻殲的把柄。
這些都算是給她腹裡的孩子積陰德和名望。
隻要都是一家人,他兒子就沒有任何黑點!就是這樣沒錯!
江河道:“咳……日後無論貧僧去何處,都會畫下地形。”
“貧僧自知出家人應當四大皆空,人生有七苦,然則貧僧仍是看不開。”大師眼裡隱有淚光,“佛愛世人,世人中又如何不能包括我兒?”
江河點頭,表示明白了,說道:“那我們今天便談談為何中原治理草原困難。”
作為帝王,他有太多身不由己,同時也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能讓他為所欲為,需要更理智。
皇帝眼中都是精光,作為一個馬背上的善戰皇帝,他一眼就能看出這玩意作用有多大,當下吩咐人召喚威遠將軍和小舅子風鳴過來。
至於一個未滿十歲的孩子立下的汗馬功勞有沒有水份,他是皇帝他說了算,誰敢質疑。
弟弟風鳴說最近他的腦疾已經大好,以前被父親砸傷的頭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與敵人作戰時,也不會失去理智。
“大師,這東西做得可真是逼真。”皇帝對沙盤愛不釋手,“這是大慶和胡人的交界?哎呀,這是乞活山……朕當年還從那裡經過。”
他承諾道:“大師,若您愛子尋回,隻要不是謀反的大罪,朕都會保他。”
作為一個皇帝,絕對不允許有威脅他的江山的存在。
果不其然,大師第一次在帝王麵前低下頭,拋下出家人的身份,便是為了自己那失蹤的兒子。
皇後是個聰明的,當然知道皇帝不會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但她隻想知道與孩子相關的事。
以前年年都有小規模的戰爭,朝中上下也不將之當一回事,生怕勞民傷財,從來將衝突控製在一個度以內,現在他不這麼想了,狼子野心如胡人還是徹底打殘好。
江河長歎一聲,做足了老父親的無奈,“貧僧每日為愛子卜算,不惜淘儘一生功德……我兒如今在胡地,被胡人收養。”
“將軍,衝啊!”鸚鵡嘎嘎地大吼,“你是狼,不能輸給一條狗!”
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皇後心裡十分感激玄濟大師,這孩子生下來不一定長得大,一個神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皇帝保證道:“若大師之子能立下汗馬功勞,朕會澄清他的來曆,言明他是為了中原方潛伏胡地。”
皇後靠近他,伸手撫著他的心口,像是在寬慰他,聲音輕柔,“皇上,大師也有所求之物,大師也有弱點的!您啊,一時想不到也不奇怪。”
是他的家人?看玄濟大師涼薄的模樣,他不認為江齊明會是他的弱點,尤其是在大師知道自己一生淒苦是自己父親造成的情況下。
特麼的,他前腳才將死鳥說得英明神武,它後腳就來拆台!
大師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皇上,實不相瞞,貧僧出家後突然覺醒宿慧,無論是武術還是醫術都突然一通萬通……自然一身卜算的本事也一樣,貧僧出家前想不通的事突然看清了。”
對於人才他都珍惜,鸚鵡都能用了,更何況本事那麼大的高僧,肯定不能放過。
他當然不敢和皇後說自己想找其他妃子生孩子,就算皇後再善良大度,估計也要變臉。皇帝已經想明白,那樣的未來太過慘烈,不如隻要一個孩子,悉心培養長大,讓他成為優秀的儲君,大慶方能托付予他。
對於打仗,皇帝向來感興趣,“說來聽聽。”
皇帝倒是明白,歎道:“打下來容易,治理難啊。”
江河委婉地提點:“皇上,從一千年前至今,胡地都是中原的心腹大患,皇上有沒有想過將胡地徹底收服,日後再無胡人,都是中原人。”
“不是貧僧,是它述說,貧僧照著畫的。”江河指向窗外的鸚鵡,這隻死鳥正站在一隻狼犬的頭上,鸚假狼威。
皇帝則默默關上窗,他也不想看到自家愛犬跟隻寵物狗鬥氣,顯得給它封將軍的自己很傻很天真。
皇後一邊引導著皇帝,心裡卻想著自己的弟弟。
中原就是一部融合史,千年前也曾有十國鼎立,邊戰邊融合,也有千古一帝,車同軌書同文,時至今日,各地方言姑且不談,文字卻是大一統的。
大慶的國庫並不富裕,卻有一個愛打仗的皇帝,總想打殘胡人,如此下去,大慶的國力肯定下降,不如和平演化。
江河搖頭,拒絕皇上的好意:“皇上,出家人不能犯下殺孽。”
這出家人真是個好身份呢,比如說可以當個不孝子,世人也不會說什麼,畢竟都已經斬斷紅塵了。
關係到自己腹中的孩子,皇後十分關心。
皇帝問道:“大師的兒子現在是在胡人之地?”
皇後知道,皇帝隻是一時間想岔了。
玄濟大師到了京城後,因為他的話,皇帝讓士兵幫百姓掃雪,還修葺危房,她這個冬天號召豪門貴族將舊衣捐出,京城今冬死去的貧民沒有往年多,帝後在百姓中極得民心。
他隻能將話題掰過來,“皇上有沒有想過,千年來,中原數次將草原打下來,為何一直不曾將草原納入中原?”
當即他再次承諾,“大師放心,朕會出手抹去他這段經曆,不會有人發現的。”
皇帝卻想起夢中胡人入侵害大慶國亡之事,頓時咬牙切齒,“大師,朕這就籌集糧草,跟胡人開戰!”
江河額頭的井字直接冒出來。
皇帝再次召見玄濟大師時,便試探性地問了問。
江河實在無奈。
江河當即告罪一聲,離開一趟,回來時將巨大的沙盤提了進來,放在地上。
以後皇後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兒子,皇後的心情至關重要。
難道以前的皇帝沒有開疆拓土的想法?!彆開玩笑了,對領土的渴望是寫在每個皇帝的基因裡的。
明白這點的皇帝懂得如何說話,“大師說,朕命中無子,這個孩子生下來後,能不能平安長大,就看國運強不強。”
不過這對當皇帝的人而言,並不算什麼。
他撫了撫自己驚慌亂跳的心臟,真是嚇死朕了!算了,他不強求了,孩子一個也挺好的!總比生了九個,以後卻全死光了的強。
皇帝恍然大悟,終於想起玄濟大師有一個失蹤的兒子,除去一身神鬼莫測的本事,他也是個父親。
為了保密自己兒子這段經曆,得死多少無辜之人?再者,如果便宜兒子的胡人爹娘死了,他的任務等於失敗,兒子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皇帝回憶先前看到的未來,他在“未來”好像沒活過六十?
看完沙盤,皇帝又忍不住為玄濟大師的能耐感到吃驚,這輿圖比皇宮私藏的還要詳細準確。
皇帝滿臉恍然之色。
“玄濟大師確實有些神奇的手段。”皇帝的神色不定,對於這樣一個奇人,他是忌憚的,這種超出世俗的力量,若不能為他所用,他寧可錯殺。
作為一個孩子的父親,皇帝很能共情大師現在的痛苦。
鸚鵡說的狗是隻寵物狗,是後宮的娘娘們養的,它從結冰的台階上一路滑下來,速度比狼狗還快,這讓無往不利的狼狗氣到了,正嗷嗚嗷嗚地叫著,和這隻寵物狗爭第一。
皇帝瞬間雙目灼灼地看著他,已然忘記麵前的這個禿頭不是他的臣子,而是一位得道高僧。呃……管他的,隻要能為他所用,不管是和尚還是道士,都可以的。
徹底地演變成大慶人,成為大慶的百姓。
“沒錯,民族大融合,確實連文字都統一。”皇帝思考著,“所以打下的土地,得派人去教當地人有關咱們的文字,讓他們說官話。”
五十多歲就一命嗚呼了,不過也算是活夠了,他有足夠的時間給兒子留下一個太平盛世。
被“未來”弄得驚惶的皇帝直接去皇後那找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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