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僧23(父子相認)(2 / 2)

彆怪小廝大驚小怪,任誰看到那一幕都覺得嚇人。

風鳴用杯子,大白蛇則將頭伸到桶裡,一人一蛇的動作一致。

三更半夜,大白蛇沒有驚動那些上過戰場的精兵,摸進風鳴的房間,給他蓋被子,風鳴警覺性極強,瞬間清醒,剛拿起枕邊的刀呢,就發現進來的是自己的蛇爹,索性摟著蛇爹一起睡。

佛門就算了,那蛇修佛,肯定跟那些和尚一個鼻孔出氣,道門就不同了,作為死對頭,肯定樂意解決對手。

喝完水後,風鳴隨意地用手擦了擦嘴巴,大白蛇則晃了晃腦袋,甩乾水漬。

巴圖心裡難過得想哭,想要哭出自己的絕望跟傷心,一次又一次,他總是被拋棄的那個。

一隻手輕拍著他的背,寬大的懷抱帶著陽光的味道,還有若有若無的檀香。

她嗬了一聲,“那些人心臟,自己乾了虧心事,怕小白知道後告訴皇兄……嘖,小白心智就和小獅子差不多,天真可愛,居然還有人容不下它?”

皇宮的演武場,一人一蛇打得如火如荼。

隻是,當他開口的話,卻是:“我可以問問,我是怎麼來草原的嗎?”

大慶,京城。

巴圖想掙開他的手,掙不開後開始自暴自棄,想著他現在這麼大了,就算沒人要,他也可以打獵養活自己。

大白蛇的力道控製得好,彆看他當場痛得厲害,實則沒受什麼傷,就是紅紅腫腫的看著嚇人。

小獅子已經爬到大白蛇的尾巴,大白蛇索性將自己的尾巴當成蹺蹺板,一上一下地控製節奏,給小獅子玩。

以前小獅子敢跟著風鳴上房揭瓦,偏偏皇帝還縱著,說孩子就要調皮才有出息,不要拘束了孩子的天性。

心臟的人類第一時間偷摸著找到道門的人。

他理智的發現,自己選擇和當和尚的爹離開是最佳的選擇。

小獅子在一旁拍手,“蛇蛇好棒!”

最終,桑雅爹作出了決定。

大概因為睡得太舒服,風鳴第二天沒能按時起床,伺候的小廝便進去喊人,然後是石破天驚的尖叫聲,聽說幾乎半個京城都被吵醒了。

“那是因為他終於害怕了。”長公主輕歎一聲,“伺候他的下人都被打了,我和駙馬讓小獅子親眼看到下人因他有受罰……”

小太子也看得目不轉晴,“啊啊啊”地叫著,激動時還會噴口水。

風鳴的動作突然頓了頓,想從懷裡掏出帕子,他十二歲就敢進軍營,日子過得糙,哪有帕子這玩意,索性拿袖子給大白蛇擦嘴巴,大白蛇晃了晃腦袋,嫌棄兩腳獸兒子的衣服汗味重,它可是一條愛乾淨的蛇。

她本來以為巴圖是被人販子拐賣的,沒想到賣他的竟然是自家親人。

隻有巴圖,即使失去記憶,對事物依舊敏銳的巴圖不太笑得出來。

長公主不禁撇嘴,她自幼生長於權謀之地的皇宮,這事略一想就能明白。

當時風鳴雙手雙腳纏在他的蛇爹身上,那腦袋正對著大白蛇的血盆大口,大白蛇隻要張開蛇口,正好那整顆頭顱就能吞到自己的肚子裡,還附帶風小子的身體,都不帶吐骨頭的。

還彆說,風鳴和玄濟大師挺有共同語言的,大熱天時都愛摟著大白蛇睡,蛇皮涼快啊!

這個家若是有了親生的兒子,他還有立足之地麼?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看得出來,養父養母十分高興能擁有親生的孩子。

這孩子是個聰明的,瞞他沒有太大的意義,在這個世界,十歲的男孩已經能被當成大人看待了。

“乖啊,等你會走路再說。”皇後哭笑不得。

這相當於皇帝多了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細作,而且這個細作還不是人,他們想收買都難。

巴圖這才想起親爹是和尚,檀香味中念經的和尚。

這也是江河敢讓大白蛇在紅塵打轉的原因,魔武雙修啊,沒人打得過它,打得過的又不敢打,十分安全!

長公主眨了下眼睛,想起聽到的傳聞,臉色有些古怪,“因為小白給阿鳴蓋被子?”

對上孩子純真的臉,江河猶豫了很久,決定說出真相:“你是被繼奶奶賣掉的。”

桑雅整個人都傻掉,“怎、怎麼可能?”

對於這事,京城人都是當奇景看,算是吃了個奇怪的瓜。

隻是想到朝堂上的那些糟心事兒,她的眼神瞬間就淡下來。

奈何有些做了虧心事的人心臟啊,他們特彆會聯想,都知道大白蛇是妖精,那於員外作為它的孫子,竟然能聽懂它說的話,據說皇上也能通過某種方式聽懂蛇語,更不用說大白蛇新認的兒子了,風鳴鐵定能聽得懂,不然他認個不能交流的爹乾嘛?!

皇後理解長公主夫妻的苦心,“本宮覺得小獅子倒是比之前沉穩了。”

皇後吩咐人拿點心過來。

長公主看到陪兒子玩的大白蛇,滿眼笑意。

長公主歎道:“小獅子調皮,元宵節時居然一個人偷偷跑掉,這才會被拐走,我和駙馬都覺得他實在太大膽,也太頑皮了,是該多讀書沉澱一下性子。”

皇後同樣冷笑,“其實他們想彈劾的是小白才對。”

這時,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蛇爹,謝謝你陪我訓練。”風鳴視而不見蛇爹的嫌棄,他又不是從不流汗的蛇爹,“我感覺進步很快。”

明明沒有記憶,他卻覺得自己好像被拋棄過很多次,讓他傷心又絕望。

他又要被拋棄了……

結果道門聽說是那條大白蛇,直接搖頭,表示這不是他們樂不樂意的事,是他們也打不過啊。

桑雅娘為能即將擁有兒子開心,桑雅也很高興,她要是不喜歡弟弟,就不會買下巴圖。

駙馬都尉隻是聽著好聽,實則在朝廷上沒有實權,但他們的兒子科舉或參軍卻是不禁的。

皇後神色一頓,“你們也舍得?”

江河歎息一聲,說道:“貧僧本以為即使出家了,以清遠侯的家世,小印也能過得很好的。”他臉上露出懊悔之色,“貧僧沒算到人心之晦暗,勝於黑夜。”

駙馬自然將全部的心思都用來培養後代。

那問題就來了,大白蛇如果進入他們府裡,如入無人之地,若是他們私底下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大白蛇再去和皇上一說……

所以大白蛇必須解決,不然他們以後都不敢做壞事了。

皇後習以為常地拿著帕子給兒子擦拭洶湧的口水,扭頭和長公主聊天,聊得最多的是孩子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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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大的孩子不是第一次麵臨人性的複雜了,他微微低下頭,腦子裡一片亂糟糟的,隻恨不得自己一夕之間長大,若是他是大人,就能一個人生活,他不想再被誰拋棄。

她知道,以前長公主夫妻寵孩子,並不願意讓孩子過早地看到成年人殘酷的一麵。

大白蛇就不同了,蛇皮結實扛揍,他一個拳頭上去,大白蛇不痛不癢,相反大白蛇還能一尾巴朝他甩過來,他能痛上大半天。

“駙馬最近隻要有空,就會將小獅子鎖身邊,哪兒都不準他去。”長公主好氣又好笑,“上次的事嚇到駙馬了,他害怕小獅子會再次被拐,小獅子被拘在父親身邊,天天不是讀書就是寫字,實在受不住,現在父子倆都快要鬨翻了。”

“聽說那些禦史還是不死心,一直彈劾阿鳴?”長公主冷笑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巴圖彆扭地轉開臉,不想看任何人,尤其是這個和尚,他總給自己一種想親近又難過得想逃的感覺。

巴圖仰著臉,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江河。

皇後點頭,暗忖那些下人說不定寧可被打二十棍呢。

那條大白蛇皮糙肉厚的,刀子上去,連點油皮都刮不破。至於施法之類的,彆說道士中沒有術法高深的,就算有,看到大白蛇身上那金光閃閃的功德金光,他們隻怕逃得比飛還快。

“是舍不得。”長公主心疼得厲害,“當時小獅子哭得十分厲害,所以原本準備打二十棍的,後來隻打了五棍,不過月錢減了三個月。”

“我不想當和尚,不能吃肉太可怕了。”他在心裡想著,中原都講究傳承,所以他將來也要當和尚嗎?

大白蛇長長的尾巴甩過去,風鳴雖然及時拉開距離,但那蛇尾帶來的風仍是讓他一個不慎摔到於地,他頑強地就地一滾,卸去大白蛇大半的力道,重新站起來。

那邊,一人一蛇終於打完,紛紛跑過來喝水。

“小印過來。”

小太子可不管,一直啊啊啊地叫著,皇後隻好吩咐宮人將他抱過去看大白蛇,想爬到蛇身上就算了。

江河歎了口氣,自己站起來,親自走向兒子,然後將他緊緊抱住。

她讓皇兄查了很久,確定小獅子被拐一事並非陰謀,一個白白胖胖,又生得好看的孩子偷偷跑出去,人販子不盯著才怪。

不過小獅子還小,小小的教訓就夠了,真讓他目睹下人被打得血肉模糊,不做噩夢才怪。

小太子吐著口水,指著大白蛇“啊啊啊”地叫著,他的目的很明顯,他也想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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