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補充道:“你們下個月就可以見麵了,貧僧會過來為你娘做產檢。”
江思印滿臉迷茫,不解地問:“他們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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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什麼小米啊?大師不是教咱們種蓧麥了?過段時日就有收獲了。”說話的胡人大媽露出惋惜之色,因為大師說蓧麥的種子有限,隻能種出這麼丁點,看著那沉沉的麥穗,就知道收獲不會少。
桑雅哭得很大聲,她拍著馬追了過來。
說話間,一名鄰居大媽忍不住問:“桑雅娘,巴圖啥時候走啊?”
蓧麥收割的季節到來時,巴圖抓著和尚爹的袖子,和他一起離開生活了三年多的帳篷。
它的朱莉,它的多蘿絲,它的珍妮……
“不多,隻存了幾大籃子。”桑雅娘高興地說,“如果還是三個月前的價格,夠我買三四十斤小米了。”
“小思印,你來啦。”鸚鵡飛到男孩肩膀上,親昵地蹭著他的臉,“你回來了,你爹就不用老去看你,將廟裡的事丟給我啦。”
男孩不是很懂禿頭的痛,他就好奇,什麼豬利,多勞死,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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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並不是人渴望生兒子,而是現實逼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過被桑雅娘嚴詞拒絕了,說他腿都沒好,喝什麼酒。
這年頭的孕婦,尤其是草原的孕婦沒有那麼嬌貴,家務和養牛養羊擠奶等樣樣都要乾,但騎快馬會造成流產,這種事大家還是知道的。
桑雅跳下馬,一把摟住他,將臉埋在男孩的頸窩間,嗚咽地哭道:“巴圖,你能不能不走?”
玄濟大師對孩子的愛遠勝於他們,起碼草原上沒哪個父親為了看兒子,能每日騎上兩個時辰的馬來回。
江思印好奇地看它,就聽到鸚鵡向自己訴苦。
桑雅爹再過一個月就可以拋棄拐杖,到時正好幫忙收割蓧麥,明年可以再多種點蓧麥,反正蓧麥不挑地,被牛羊啃禿嚕皮的地正好種上。
胡人那個歡喜啊,屆時冬日就不愁牛羊沒有飼料了。
玄濟大師的帳篷寺廟非常大,大得讓來過幾次的江思印不禁驚歎。
“巴圖,我們就要有弟弟妹妹了。”桑雅高興極了,摟著巴圖轉圈圈。
她輕歎一聲,“等桑雅爹的腿徹底好了,巴圖就會跟著他親爹走了。”
“桑雅娘,又有商人來收羊毛了。”鄰居喜滋滋地告訴他們好消息,“你家的羊毛存了多少?”
江河念了聲佛,對少女鄭重道:“貧僧為他而來,他是貧僧的命,貧僧所思所為皆為他。”
桑雅娘臉上的笑意不禁消失,相處了三年,她掏心掏肺養的孩子,她真的舍不得啊。
周圍的鄰居紛紛看過來,臉上的意思都是差不多。
告彆桑雅,江河帶著江思印,回到他的帳篷。
如此又過了兩個月,桑雅爹的腿還沒完全好。
鸚鵡一臉傷心:“它們都是我的毛!我的每一根毛都有自己的名字……嗚嗚嗚,我永遠失去它們了,真讓鳥痛徹心扉!”
桑雅爹也很激動,連聲叫桑雅拿酒過來,要喝兩杯慶祝一下。
鸚鵡哀歎不已,叼起掉下來的每一根羽毛,它的心碎了。
想著,桑雅娘轉頭看向正和桑雅說話的巴圖,這一切都是他親爹帶來的,玄濟大師曾說過,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這片草原對他的兒子有恩,他就千百倍的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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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真誠無比,江思印不禁揉了揉眼睛。
這些名字好怪啊,所以這是隻文盲鸚鵡?
“如果有一天我回中原,你們再叫我江思印。”江思印猶豫了好一會兒如此道,他並不想離開草原,覺得這裡很好,可和尚爹是中原人,中原人講究落土歸根,終有一天要回去的。
桑雅娘摸著自己尚未顯懷的肚子,臉上都是笑意:“這個孩子來得正是時候。”
既然要跟著和尚爹離開,那麼便要恢複他曾經的漢名,不能再叫草原的名字。
江思印確實不懂什麼是洋氣,他連洋人都沒見過呢,就在心裡留下個洋名高大上的想法,後來真正見了洋人,彆提他心裡有多麼失望。
江河停下腳步,示意兒子去和少女告彆。
大師說麥稈還能當飼料,牛羊最愛吃。
巴圖隻是愣了一下,隨即跟著笑開,笑容燦爛,毫無陰霾。
“統統,你要叫我巴圖。”男孩認真道,“我在草原就是巴圖。”
巴圖是屬於草原的名字,是養父母對他最大的祝福,希望他能成為一個勇士。
他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跟著和尚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養父母雖然愛他,可他們將會有自己的孩子,他日後留在養父母家,身份會變得尷尬,對養父母的孩子也不會好。
它終於能理解那些程序員的痛苦,它比程序員還慘,人家變禿了但也變強了,而它變禿了也變醜了。
剛進帳篷,就見一隻胖鸚鵡飛過來。
鸚鵡看都沒看宿主一眼,就直接答應下來。
因為這孩子缺愛,為養父母打進中原,宿主決定這輩子一心溺愛這孩子,讓他不缺愛也不缺鈣。
大師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然而桑雅爹現在還拄拐杖呢,桑雅娘就懷上了。
他轉頭對桑雅道:“阿姐,你回去照顧養父養母,我不會離開草原,我們可以經常見麵的。”
你能想象嗎?它一隻鸚鵡竟然開始掉毛了!
“阿姐,真是太好了。”
巴圖在心裡暗暗地做了個決定。
小米磨成糊給孩子吃,是最營養不過。
他跟著和尚爹走,改回自己的名字,可是隻要他在草原一日,他就叫巴圖。
桑雅哭了很久才放開男孩,她語帶威脅對和尚道:“你要好好對巴圖,如果你對他不好,我就帶走他!”
現在的他不再叫巴圖,而是叫江思印。
他會永遠記得這三年,在自己失去記憶,腦子一片空白的時候,有個熱情開朗的胡人姑娘抱住無依無靠的他,給他一個家,讓他的心不至於飄蕩不安。
在草原,像她這種父母隻生一個孩子的家庭幾乎沒有,他們家勢單力薄,若不是她爹能乾,且會做人,不知道要被人欺負得有多慘。
江思印沒有問,這個問題一直憋在他心裡。
鸚鵡怨氣衝天,普通的牧民還好,大不了直接拒絕,可那些權貴呢?比如大王子最喜歡找它對弈,它拒絕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如今桑雅娘是挺直了腰,熱情地招呼前來祝賀的鄰居。
添丁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家族隻有足夠的人丁,才能興旺,不會受外界欺負。
他的帳篷寺廟就在那裡,能動的牧民自己會過來看病,但病得太重和無法動彈的人或動物,他隻得自己上門就診,其中也包括一些孕婦。
“你爹喪心病狂啊,一隻鸚鵡都壓榨,可憐我為他工作,休息時間都沒有!周扒皮!資本家!”
十歲半的男孩擦去她的眼淚,自己的眼眶也紅了,“不要傷心,阿姐。”
“巴圖!巴圖!”
有賣羊毛的銀子,還有黑羽草和蓧麥,這孩子生下來就不缺吃食,她不用擔心孩子養不大。
“放屁!本鸚鵡學富五車,這些都是洋名,可洋氣了!”鸚鵡的氣不打一處來,決定有機會一定要讓這無知的小屁孩見識自己是多麼的知識淵博!
就算桑雅覺得自己並不輸男人,可終究家裡有個男丁,她有個兄弟,還是不一樣的,能杜絕大半的麻煩。
他抬頭看和尚爹,神色有些迷茫,關於他流落草原的原因,和尚爹和他說了,可有一個問題他一直沒問:如果他這麼重要,為何當初他要拋棄自己去出家呢?
養父母家的帳篷大概隻有這個寺廟的一角吧。
所以,他叫胡人的名算什麼,就算這孩子叫張三李四,宿主隻怕都沒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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