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跟著嘎嘎嘎道:“還要努力讀書,文武雙全才是真男人!”
江河很快就能桑雅娘的情況穩住,又去開了藥,讓桑雅去熬藥。
天未亮,江思印還沒睜開眼睛,鼻子就習慣性地嗅到空氣中的香氣。
和尚爹是標準的大慶人,習慣早餐吃豆漿油條、包子小米粥。
江河也跟著走出帳篷,麵還要發,等晨練完正好合適。
喝過藥後,桑雅娘麵色總算沒那麼難看。
然後,江思印便目瞪口呆地看著鸚鵡兩隻翅膀左拍拍、右拍拍,那魔方又轉又扭的,沒一會兒,竟然全部複原。
流落草原的日子,江思印已經很久沒吃過點心,因為在草原,糖實在太貴了。
草原民族一年大遷徙、小遷徙無數,搬家是件累人的事,如果可以不搬家,或者少搬幾次就好了。
接下來,江河在練棍法,江思印站馬步,他的眼睛跟著他爹的棍子轉,他爹說過的故事裡,丐幫有打狗棍法,不知跟爹比,哪個厲害。
所以,他竟然比一隻鸚鵡還不如?
江思印的小臉卻蔫蔫的,他沒想到搬個家這麼折騰。
這肚子裡可是有兩個孩子呢,大師說要特彆注意。
江河沒有理會那一人一鸚鵡的大戰,出門就診去了。
一群家裡有病人的胡人都在帳篷外等著,無比慶幸大師定居在他們的部落。
江思印特彆不服氣,然後死鳥就會在他麵前跳來跳去,將正確的文章背出來,還趾高氣揚地說:“哎呀,背得本統好辛苦,快給本統拿杯水過來,彆忘了給我剝瓜子……”
“爹,我還想學做點心。”江思印十分眼熱,他爹做的點心真是絕啊,這荷花酥看著像朵真的荷花似的,還香噴噴的。
當和尚爹接客——哦,接香客,他開始寫文章。
鸚鵡一翅膀打過來,將江思印最後一絲睡意徹底打散。
就是他爹這身板看著實在單薄,也不知道這武功練得有沒有用,能不能保護自己。
不像牛奶……嗯,應該是豆子的香味,隱隱還有石磨轉動的聲音。
“爹,我給養父母家送點心,順便教桑雅姐讀書。”
江河連番忙活好幾天,終於將周圍數個部落的病人——包括生病的牲畜都看完了。
沒有半點愧疚之心的和尚吩咐十一歲的孩子做飯,童工使喚得不要太熟練。
號稱學富五車的鸚鵡會陪他念書,若是他念錯了,鸚鵡就會一翅膀扇過來,大叫:“錯了錯了,真是人不如鳥!”
“多加點糖。”江思印喊道,他爹怕他牙壞,隻給一點糖,喝起來沒滋味。
小孩兒的臉蛋微紅,沒有半點抗拒的做起食物,包括他爹要吃的素食。
終於做好點心後,江思印擦了擦汗。
“玄濟大師種了能在草原上生長的麥子,我們家也收割了七十斤,不少人找我要買當種子呢,聽說麥子磨成麵很好吃,稈啥的能當飼料,我本想磨點來吃的,想想拿來當種子明年會長出更多,七十斤種子賣了四十斤,剩下的誰說什麼都不賣了。”
算了算了,就當他提前孝順爹吧。
“爹,我想吃您做的。”江思印努力地賣萌,他爹廚藝這麼好,肉肯定做得更好吃。
肯定是宿慧,不然哪有鳥這麼聰明的。
桑雅娘將鍋裡的肉分給丈夫女兒,嘴裡叨念著,“中原的商人什麼時候來啊?咱們看有沒有藥煲,用瓦罐煮藥總覺得麻煩……幸好這回遷徙的地方不遠,我聽說吉日部落為了離大師近點,在咱們部落旁邊紮營呢……”
桑雅頓時也不傷感了,她也幻想著不用搬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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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狼嘯盆地,幾個小部落定居下來。
當草原上開滿花、種滿糧食,由遊牧民族化為半農耕民族,等文化跟中原相差不大,甚至成為一家,到時沒有胡漢之分,江思印的經曆不會再妨礙他的人生。
帳篷裡,桑雅娘麵色蒼白地躺著。
花朵般精致的點心被塞進嘴裡,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舌中彌漫開來,江思印幸福地眯起眼睛。
牲畜有東西吃了,誰還老搬家啊。
和尚爹無情拒絕,“你爹我是和尚,不忍心殺生。”
他可是費了一晚上,才將魔方複原的。
桑雅扶她娘坐在餐桌旁,“娘,您彆折騰,我跟爹收拾。”
所以,他要做的是將礫土化成天堂。
每年遷徙都有體質不佳的孕婦流掉孩子,草原實在太大,路途遙遠到很多體弱的老人孩子撐不住。
吃過早飯,爹念經,兒子念書。
他們家裡從來沒有如此富裕過,難怪桑雅娘收拾起來這麼累。
太陽終於升起來,寺廟終於開門。
江河將其他的安胎藥遞給桑雅,仔細地叮囑一番後,便去了彆家。
他爹才當和尚多久,不僅會做飯,還會跟動物聊天,甚至還學會了功夫!
江思印在心裡吐槽不能,所以能忍心看著他殺生嗎?
桑雅爹不禁加快吃飯的速度,今年搬家會比往常難收拾,是因為他們家救了大師的兒子,大師送了很多禮物過來。老單於也誇讚了他一番,命人送了很多東西過來,那些貴族看到後,也不能吝嗇,跟著送東西。
江思印就著豆漿吃包子,煎過的豆腐包子帶著絲辣味,他吃得頭都不抬,心裡很納悶,他爹當和尚後,不僅學會訓鳥妖,難道還去跟禦廚學習?或許是有禦廚去當和尚,他爹跟著學習了一手好廚藝?
風從上空呼嘯而過,盆地底下感受不到冬風的凜冽,比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原暖和太多了。
江思印這時會覺得特彆解氣,他爹果然適合當和尚,這才當多久啊,都學會給動物啟“宿慧”了。
江河點頭,“行,爹教你做,嘴巴張開。”
江河晨練完後,對紮馬步的兒子道:“站梅花樁一刻鐘後休息,爹給你煮豆漿。”
天還沒亮呢,鋪著薄薄一層雪的地麵看起來很冷,剛出門,江思印就打了好幾個噴嚏。
明明往年也跟著搬家,為何沒覺得會如此難熬呢?難道是因為他爹帳蓬裡的東西太多的緣故?
鸚鵡和江思印待在廚房,鸚鵡在一旁等著,江思印手忙腳亂地做點心。坐在廚房門口的和尚捏著佛珠,低垂著眉眼念佛。
鸚鵡揚起腦袋,不可一世地說:“我是隻知識淵博的鸚鵡!學富五車!”見江思印還是不信,鸚鵡頓時怒了,“你將魔方拿過來,來戰!”
和尚爹看他的眼神特彆慈祥,“在出家人眼裡,眾生平等,但在爹眼中,我兒子排在眾生之前。”
他簡直不敢想,若是沒有大師在,妻子是不是會一屍三命?
江河卻有些不滿地捏捏孩子的小胳膊,“太虛了,明日開始跟爹習武。”
燈光下,桑雅娘看著丈夫和女兒,特彆有說話的**,絮叨個不停,“我就想啊,明年三十斤種子全種下去,我們家得買兩個帳篷裝糧食。”說到這裡,她笑眯了眼,“糧食這麼多,人吃不完給牲畜吃,如果這樣,說不定咱們也不用一年四季都遷徙。”
雖然桑雅爹將所有的獸皮墊在馬車裡,可是過於顛簸的路還是讓她動了胎氣,幸好有大師在,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到達的目的地。
江河保持聖潔的微笑,“那得看你夠不夠努力。”
江河要做的並不是完全磨去這份烙印,否定他的這段人生,而是讓草原的經曆變成他童年最美好的回憶。
也不知他親爹從哪弄來的四書五經,江思印發現自己要背的文章非常非常多。
江思印直接抬起幾層蒸籠,蒸籠很小巧,裡麵的點心到桑雅家還是熱的。
“快起來晨練!”
將近四年的草原生活在他身上打下烙印,相比起記憶模糊的世家子弟的生活,他對草原的記憶更深刻。
桑雅爹也被嚇壞了,這是第一次,他也有不想遷徙的念頭。
如果有一天大慶和胡人開戰,江思印的這段經曆隻會被人反複提起,化成一把刀,將他磨礪得傷痕累累。
江思印突然對和尚這個職業高山仰止。
男孩子對武術都不能抵抗,尤其是在崇尚勇武的草原,江思印當即有了精神,“爹,等我習武後,我能成為草原第一勇者麼?”
鍛煉將近半個時辰,早飯時間就到了。
江思印一臉懷疑地看向鸚鵡,“我跟它學?”
終於安定下來,他得去看看部落裡那些體弱多病的婦女和老人,特彆是那些懷孕的婦女。
所以他不殺生,但能為了兒子改變原則?
就算他的身體好,也被累得不行,狠狠地休息了兩天。
江河馬上決定,“從明天開始,統統就教你讀書。”
桑雅見到江河過來,滿臉驚喜,“大師,你快來看看我娘。”
臨近中午,他爹會讓他去跟胡人買肉,然後教他怎麼做出美味的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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