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能有那麼大的家業,除了世代單傳,還有個原因,娶的主母都擅長經商。
伍氏當初吃完兒子烤的肉和他親手做的涼茶,就想到開烤肉店,定能客似雲來。
先前看兒子給烤雞烤鴨畫圖,她第一時間門就能想到能用到哪,酒樓啊、飯館啊、烤肉店等都能安排上。
於是小侯爺終於倒了大黴,被捉住不停地畫,手幾乎要畫到抽筋。
“兒子,娘不是給你銀子了嗎?一幅畫一百兩!”伍氏用力強調,“你畫上十幅就有一千兩!你看外麵誰有這麼大方的?那些酸儒的畫能賣個三五兩就不錯了。”
伍氏擅經商,不擅讀書,完全不知道自家兒子在外頭被視為開創一代新畫法的畫壇新秀,如果他畫的不是食物,隨便畫個山水或人物,都能賣好幾百兩。
所以說起這話,她理直氣壯。
小侯爺不知道外麵多少擅書畫的畫師一邊流口水看著他畫的美食插畫,一邊罵他暴殄天物,居然將如此好的畫技浪費在食物上。
他也不知道他的美食插畫《京城美食》的粉絲分成兩類,一類是畫師,一類是吃貨。
按理說他這麼出名,應該有粉絲上門拜訪的。
奈何畫師生氣他自甘墮落,吃貨不好意思留下好吃之名,使得定遠候府依舊清靜一如往昔。
定遠侯府的主子到下人,都不知道他們小侯爺變得這麼出名,畢竟一家子都宅,下人也沒有多打聽。
那為何沒人上門告知呢?原因也很簡單,小侯爺沒什麼正經的朋友,他朋友中最正經的當屬楊世子,其餘的都是紈絝。
紈絝們正埋頭搞數學,想到賭場大殺四方呢,暫時還沒留意到這本書。
擅算學的學霸已從賭館凱旋而歸,證明小侯爺說的算學能用在賭博上,現在國子監的紈絝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廢寢忘食地學算學。
做過數學的都知道,算出一道數學題會讓人特彆有成就感,這下子,紈絝們全都沉迷進去。
國子監的夫子們心情複雜,好不容易這群孩子上進了,偏偏上進的目的是為了賭,這都叫什麼事啊?
小侯爺的手告訴他,要罷工,要休息;腦子卻告訴他,一幅畫一百兩,他
() 要天長地久地畫下去,永遠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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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冷不防道:“宿主,買道具嗎?九折哦。”
宿主惡狠狠對係統道:“你想都彆想!”能自己完成任務,就絕對不會花錢買道具。
係統嗬嗬,明明宿主自己就是摳門的貨色,賴誰呢。
等定遠侯府終於知道小侯爺成為京城紅人,還是因為老太太的閨蜜上門拜訪。
老太太驚喜不已,“什麼?我家乖孫寫了一本書,現在這本書都賣得脫銷了?”
伍氏拎著書鋪掌櫃送過來的書,婆媳兩個笑得合不攏嘴。
“這書寫得多好啊。”
“這畫看起來多好吃啊。”
她們的兒子/孫子咋這麼厲害呢?小小年紀就著書立說,誰敢說他們家子寬是紈絝?紈絝能出書嗎?還這麼受歡迎嗎?
婆媳不約而同地做了個決定。
“快讓繡娘做新衣裳,要多做幾件,咱們要去參加宴會!”
自從江中誠去世後,江子寬傳出紈絝之名,婆媳倆每次出門都被人指指點點,加上老侯爺走的是孤臣之路,夫人外交就彆想了,宴會上能說得上話的人極少,再者去參加宴會都是聽人攀比孩子,怎麼比都是自己輸,久而久之都不想露麵。
兩婆媳開始奔赴京城各家的宴會,然後在眾人麵前誇自家的孩子。
兩人都覺得揚眉吐氣。
婆媳倆得意洋洋的模樣讓眾人心裡不以為然,不過一本關於吃食的書罷了。
但不得不承認,江子寬這小子畫得真是太傳神,她們看的時候,都是暗暗吞咽著口水看的。
幾個體態豐腴的姑娘更是鬱悶,這書真是害人不淺,她們實在忍不住犯饞,減肥計劃都失敗了。
“一個紈絝罷了,什麼寫書立說也太誇張了吧?”依然看不起紈絝小侯爺的姑娘們湊一起嘀咕,“有本事的人能寫聖人之言,他寫出這樣的書,證明他是個隻會吃喝玩樂的紈絝。”
伍氏抬頭看了看四周,今天的宴會依舊沒見到黎家嫡長女。
眉頭不禁擰了起來,她心裡不高興,果然黎夫人那繼母不慈,要知道她們婆媳倆最近出入各大宴會,也是放出信號,想要見見未來兒媳婦。
這年頭該講究還是要講究的,未婚夫妻不好來往過密,就由長輩觀察晚輩的為人處世,愛好及習性等。
畢竟男人白天時要在外麵打拚,婆媳之間門的相處時間門比夫妻之間門更多,成親不是隻有小兩口之間門的事,這年頭講究姑娘家嫁人就是嫁一個家庭,相互之間門的了解是必要的。
懂事點的都會給自家姑娘打扮起來,爭取給未來婆家留下好印象。
伍氏心裡微微歎氣,黎家那繼夫人也不知道怎麼教養的,實在是小家子氣,撐不起場麵。
現在誰不知道她不待見前妻生的孩子?竟然連表麵功夫
() 都不做一下!
黎夫人自個又不是沒有孩子,
有這樣的母親,
她的孩子的風評都會降低,在未來親家眼裡可是減分項。
老太太想得更深一些,黎家嫡長女不受家裡人喜歡,這意味著日後子寬想從黎大人那裡得到的支持十分有限。
老太太眉間門染上憂慮,一個被繼母把住嫁妝、又不受重視的姑娘,若不是子寬爹過世,他們家朝中無人,定遠侯府在京城的處境微妙,她真想拒絕這樁婚事。
伍氏趕緊道:“娘,子寬好不容易答應娶妻,錯過黎家大小姐,我擔心他這輩子都不會娶妻了。”
想到自己兒子那摳門的性格,伍氏就頭大。
他居然嫌孩子花錢不想生?如果她跟兒子說要退親事,兒子八成會歡欣鼓舞。
老太太也想到這事,捂著額頭,頭疼地說:“月娘啊,那孩子也是可憐見的,嫁過來後咱們對她好點。”
不必說也知道,在孫兒心裡,肯定最愛是銀子,說不定就算是他娘子,都舍不得給她花錢,養出個摳門精實在對不住黎家小姐。
這樣一想,老太太又覺得這樁婚事還是挺好的。
比黎家小姐好的姑娘肯定受不了未來丈夫那般摳門,黎家小姐生母是商家,隻要將她的嫁妝從繼母手裡摳出來,她嫁妝豐富,自然不在乎丈夫摳不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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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黎家大小姐又被罰跪祠堂?”江河神色不愉。
站在陰影中的男人低聲回道:“好像是因為與繼妹起了衝突。”
“她跪了多久祠堂?”小侯爺挑眉,他那未婚妻不會真的傻乎乎地照做吧?
“跪了半個時辰便暈倒了,大夫說她身體虛,讓黎夫人日後少用這種懲治之法,年輕姑娘家的身體受不住,當天晚上,黎大人便和黎夫人吵了一架。”
江河瞬間門冷下臉。
“屬下總覺得這事不對勁,黎家大小姐暈得太快了,黎夫人也四處嚷嚷,說黎家大小姐是裝的,但大夫十分肯定說黎家大小姐是受不住祠堂的陰冷才生病的。”說到這裡,暗衛一臉微妙,“說起來也巧,那天正好老太太和夫人送禮到黎府。”
送的禮物中大多數是藥材,還是上好的補藥,黎夫人看到不發瘋才怪,人家這是懷疑你虐待未來的侯爺夫人,特意來警告你的。
江河忍不住笑起來,這黎家大小姐可真是小狐狸一隻,肯定是知道未來夫家送禮物過來,索性裝病,也不知她是怎麼收買或者說騙過那大夫的。
小侯爺揮手讓暗衛下去,眼裡露出陰鬱之色。
如果他沒來這個世界,她會不會按照設定好的程序,成為悲劇的犧牲者?
隻是一片碎片,即使在這個世界被千刀萬剮,痛不欲生,回到本體時痛苦就稀釋幾千幾萬份,久而久之就同化,消失在虛空中。
可是,如果是痛苦的話,即使是千萬份之一,那也不應該存在的。
係統小心翼翼地探頭,呐呐地說:“宿主,你知道你的未婚妻覺醒了
?”
嘖嘖嘖,
該感歎有情人心有靈犀麼?按照正常的情況,
黎鬱雲的性格就是設定好的程序,即使主神碎片也不例外,偏偏宿主來到這裡,她的一部分意識也跟著覺醒了,有了自己的主見,不再像傀儡般按照設製好的程序去做。
江河哼一聲,“我又不是傻瓜。”
原主記憶裡的未婚妻就是一個被封建禮教教成教科書的木頭人,若是有骨氣的婦人,在丈夫賣妻賣女時,該做的是直接給渣男來一刀,而非絕望地自儘。就算不敢果決渣男,至少也要為自己的女兒謀個出路,而不是逆來順受。
被碾壓到塵埃都不敢反抗,以夫為天,隻會歎息自己命苦的女人,又怎麼有膽子反抗呢?
江河走進書房,看到書案前的丫鬟,馬上退出去,說道:“知書,我還有事……”
知書有些無語,她是洪水猛獸嗎?為何小侯爺每次看到自己,就如臨大敵。
她放下手中的筆,福了福身,“小侯爺放心,奴婢正在重新謄抄話本,現在已經不需要您講故事。”
先前的這個故事篇幅已經足夠,等她潤色好,拿去出書後再讓小侯爺講新故事。
小侯爺頓時鬆了口氣,一屁股躺在窗前的躺椅上,仿佛要和躺椅相親相愛一輩子。
“知書,最近京城有什麼有趣的事發生嗎?”小侯爺撚起塊點心,又喝了口微苦的茶水,衝去口中的甜膩,整個人都是美滋滋的。
這才是人生享受。
“沒什麼大事……對了,奴婢上次出府買東西時,回來的路上見到有人在吵架。”知書將之當成一件趣事,“一對婆媳吵得都快要打起來,夾在中間門的男人很是痛苦,他都說要去跳河,然而仍阻止不了她們吵架……真是可憐,不管是站在親娘那邊,還是站在媳婦那邊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