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宇宙,星子與星子之間碰撞、爆炸,形成宇宙中的黑洞或是一個新的星係……
一道身影安靜地坐在無邊的宇宙之中,靜靜地看著宇宙的變化。
仿佛一息之間,看儘生與死,背影透露出無邊的寂寥和落寞。
一顆圓球在周圍默默地懸浮著,圓球裡的光一閃一閃的,熟悉的人都知道,這是係統在思考。
係統此時有些麻爪,它覺得吧,現在不管說什麼好像都是多餘的。
主神的本體仍在沉睡,不知要沉睡多少萬年,偶爾有靈魂碎片遺落於千千萬萬時空之中,除了主神本人外,無人能定位主神的靈魂碎片,知道哪個位麵有她。
或者說,不知道哪個位麵中,飄過的山風有她,地上跑過的動物是她,潺潺流水是她,萬紫千紅的春日是她……
想要與她邂逅,大概得花費無數位麵的氣運吧。
半晌,江河終於收拾好心情,開口道:“做任務吧。”
他有點累了,雖然當人類很熱鬨、很開心,但熱鬨喧囂過後,要承受的是無邊的寂寞,以及尋不到的那人。
這次他想找個安靜點的任務,讓emo的心情好好沉澱沉澱。
係統表示了解。
要安靜,要沉默,要冷清,不要繁忙又複雜的人際關係……
嗯,交給它,它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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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笑笑的雙手被粗礪的繩子捆綁在身後,鼻端隱約嗅聞到一絲絲血液的味道。
她的雙眼因為腦海裡過於恐怖的想像,瞳孔放大,因雙手用力地扯著粗糙的繩子,以及無機質的掙紮動作,導致皮膚被繩子磨破,皮開肉綻,汨汨流下的血在地上形成一個小小的血坑。
可是不管她如何努力,那繩子仍是深深陷入肉裡,沒有解開的跡象。
黑暗的地下室沒有采光的地方,空氣也不流通,她能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以及上了廁所不衝的味道,還有……血腥味。
那令人作嘔的混合臭味讓蘇笑笑有一種不好的預想。
這裡是不是曾經死過人?
她曾經無意間聞到過腐爛的野貓屍體的味道,和這裡的某個味道好像……她也會像那隻貓一樣死在黑暗裡嗎?然後等到數日後,她的屍體也變成臭味的來源?
這樣的想像,讓她感覺到一陣絕望,眼淚從眼角沁出來。
“咚咚咚……”
皮鞋踩在生繡的鐵製樓梯的聲音很清晰。
蘇笑笑原本覺得黑暗很可怕,臭味也很可怕,現在她卻知道了,這未知的聲音才是最可怕的。
她驚恐地往後縮,害怕即將出現的人。
門被開,兩個男人打開電燈,走下鐵製的生鏽樓梯。
燈光並不明亮,是一種昏暗的色澤,將站在地下室門口的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女人照得如同地獄的惡鬼。
聽到她的聲音時,蘇笑笑的身體抖得十分厲害,仿佛在千裡冰封的雪
地行走,然後掉入冰河中出現的窟窿裡。
中年女人用一種嫻熟的語氣說:“你們隻能看不能動手,這可是高級貨,被你們搞過就賣不上好價錢了。”
蘇笑笑渾身發著抖,連發齒都咯咯咯地響著。
她剛清醒時,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當時這個矮胖的女人說要讓她乖點,還拿針來紮她,那一把針有近百根,胖女人獰笑著,將一根根針紮在她身上,針紮入指甲縫時,她明白十指連心的疼痛,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蘇笑笑覺得,以後自己肯定會得尖銳物體恐懼症。
門口的燈光隻能照到門附近的地方,兩個男人拿出手電筒,在蘇笑笑臉上照來照去。
燈光太晃眼,蘇笑笑不由得閉上眼睛,心裡飛快地分析著。
矮胖女人用紮針她而非其他的虐待方式,還有手電筒在她臉上的時間最長,這表示他們不是偷盜人體器官的,如果是被販賣給鄉下老光棍當老婆至少還能保住命……
“哎喲,這小妞兒真漂亮啊,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一個瘦得和猴子沒兩樣的男人目光貪婪地打量著地下室裡綁著的十五歲的少女。
“這皮膚可真滑。”另一個又胖又壯的男人吞著口水,小聲說,“猴子,我覺得咱們先享受享受……”
“豬哥,要不我們……”
兩人正商量著,一道陰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想被我剁了孽根就說!”
守在門口的矮胖女人幸災樂禍地告狀:“老大,我都跟他們說了,這是高級貨,他們還想染指。”
猴子那瘦得像得了病的臉龐堆起笑,趕緊扯著豬哥出去,門“砰”的一聲關上。
還能聽到猴子討好的聲音從門縫傳進來,“蛇哥,咱們開玩笑呢。”
猴子和豬哥遺憾不已,這黃花閨女更值錢,蛇哥肯定不讓他們碰,十五歲的小姑娘比花還好看,又白又嫩,可惜就是吃不到嘴裡。
“希望下次抓到的不是黃花閨女。”豬哥嘟囔著。
不是黃花閨女,蛇哥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都被破過身,一個男人還是幾個男人買家也不知道。
蘇笑笑全身一顫,低低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分析目前的情況。
剛才關門的聲音很吵,他們卻毫不在意,由此可見,地下室要麼在很深的地方,要麼屋子是在隔離人群的地方……這些人還很謹慎,門是鐵門,還有大鐵鎖,甚至不放心地將她綁起來,也就是說隻要被關在這裡,她就沒有機會逃跑。
蘇笑笑心裡滿是不甘和怨恨。
她剛考上高中,和養父母一家簽了協議,高中學費不用養父母出一分錢,等她大學畢業後,還會給養父母二十萬,了斷養育之恩。
她已經盤算好,高中三年會勤工儉學,努力拿獎學金,學校已經全免了學費,她隻需要賺生活費就能持續學業。
當時,和養父母簽完協議後,她高興得幾乎起身。
她再也不用被養父母一家吸血,隻
要努力學習,
光明的未來就在前麵等著她。
可是,
這一切都被毀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就在蘇笑笑靠著牆,絕望地哭時,一道飄渺的聲音幽幽響起。
“你能彆哭了嗎?”
蘇笑笑哭聲一頓,滿臉眼淚鼻涕地抬頭。
下一秒,她尖叫出聲:“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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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有些不習慣自己變得輕飄飄,仿佛比一張紙還輕盈的身體。
初次當鬼,也可以稱為幽靈,這身體並不好控製。
他在心裡將係統罵得狗血淋頭,這都成了阿飄,要怎麼做任務啊?這難度係數太高了。
係統同樣在心裡將宿主回罵一千字。
不是你自己說要安靜,幽靜,寧靜,不想要人類的喧囂打擾嗎?那就隻能當鬼啦。
雖然心裡罵宿主,係統表麵上還是很儘責的,趕緊將任務世界的情況告訴宿主,“宿主,這個位麵失衡嚴重,時間錨點太難定位了。”
反正時間錨點定位難的任務都是高積分,宿主應該習慣了才對。
江河扯了扯嘴角,問題是當鬼次數太少,一時間根本無法適應。
雖然在修仙世界當過鬼修,問題是鬼修和普通世界的鬼完全是兩回事,一個能修成實體,一個不能。
“一般科技位麵是沒有鬼的……”係統小小聲說,“宿主,你要努力啊,這個位麵不能再滋生怨氣,不然孤魂野鬼紛紛出現,會變成鬼怪位麵的。”
這個位麵的運勢在人,天命也在人,若是變成鬼怪位麵,天道會跟著毀滅,整個位麵將會崩潰。
想到這裡,係統不禁打了個哆嗦,仿佛看到自己007加班到猝死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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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笑笑一臉恍惚盯著長相俊秀的阿飄。
好半晌,她飄忽地問:“你說,你是我爸?親生的?”
地下室實在太黑了,死鬼能看到生人,但生人看不到死鬼。
於是江河招了兩簇特彆明亮的鬼火,這鬼火藍是藍了點,但藍光嘛,還挺護眼的,有總比沒有好。
沒想到竟然將蘇笑笑嚇暈了。
江河一臉慈愛地看著她:“閨女,爸爸知道你接受不了,你還要繼續暈嗎?你可以大大方方地暈,爸爸就在一旁陪著你啊。”
聽這隻鬼這麼一說,蘇笑笑反而不怕了。
即使這死鬼的臉龐在藍光映襯中慘白得嚇人,那黑眼眶裡,看不到眼白的眼珠子同樣黑得嚇人,她也不怕了。
蘇笑笑小聲地道:“我不想暈了,這兩簇鬼火能挪遠點嗎?我看著有點害怕。”
好像我暈了,你守在一旁更嚇人吧?蘇笑笑告訴自己,堅決不能暈!
鬼爸爸聽話地將兩簇鬼火挪遠點。
他好像很高興的樣子,說話時都帶著泣音:“閨女啊,爸爸一直在找你,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