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宋之源憋著氣,吃完了已經漲了三倍價格以上的酸辣粉。
那個叫溫安烈的男人,絕對是不安好心,不然為什麼吃東西時都不專心,老盯著他姐看。
回家的路上,宋之源喋喋不休:“姐,我跟你說,這看男人啊,不能隻挑好看的……”
江敏若回答得很敷衍:“放心,我肯定還要挑能力。”
她在心裡琢磨著,白雪菲是空間異能,她肯定也會參加異能者大會,到時肯定會鬨什麼幺蛾子。她就不明白了,白雪菲為什麼對她有這麼大的惡意?難不成因為鐲子?
這種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可還得忍加害者的事真讓人憋氣。
“有能力有臉還不行。”奶奶灰頭的男孩仍是在絮叨著,“還要挑品性……家世還不能太差,此外還要挑家人,婆媽劇不是說了,極品婆婆往往致力於拆散兒子和媳婦。”
江敏若聽到這裡,深深地覺得,家裡人應該禁止弟弟看電視了。
十幾歲的男孩子,天天看這些家長裡短的婆媳劇,這像話嗎!
晚上在家,忍不住又喝了一鍋雞湯,江敏若都有些憂愁了,“怪不得異能者會去抽血,國家都給補貼,這是怕咱們餓死吧?”
她現在的食量是過去的三四倍,以前這麼吃早就胖成球。
宋之源也跟著喝雞湯,“姐,我擔心國家糧食儲備不足。”
他隻是對學習不上心,不代表他不聰明,一碗酸辣粉都能漲了三倍的價格,可想而知國家肯定在糧食方麵有麻煩了。
江敏若突然笑起來,“不用擔心,我親爸研究出營養液,現在正在試驗中,聽說普通人隻要吃一支能頂一天,異能者吃一支能頂一餐。”
說起這個,她心裡非常驕傲,她親爸即使變成喪屍,也還是頂級的科學家!
宋之源由衷地道:“江爸爸確實厲害。”
小時候,他經常爬到江教授的頭上玩,以為他是自己親爸的好朋友。後來長大了,當知道他原來是自己親媽的前夫時,他傻了很久,覺得他親爸肚子裡能撐船,老婆的前夫都能時常叫到家裡吃飯,好得像一家人似的。
他覺得自己沒這肚量。
江敏若轉頭問:“媽,下周異能者大會您去嗎?”
聲控異能也算是稀奇的了,聽說她媽媽最近在公司裡特彆有威嚴,隻要她開口,所有人就不由得擺出最嚴肅認真的姿勢,仔細聆聽她媽媽說話。
柳女士搖頭,“我這個異能不算稀奇,我就不去了。”她並不覺得自己的異能有什麼作用,沒這個異能,她照樣將公司管得服服帖帖的。
“媽,我們家糧食夠吃嗎?江爸雖然研究了能代替食物的營養液,但我還是想吃飯。”宋之源問道,他表示沒有炸雞可樂涼皮烤冷麵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填飽肚子重要,但也要追求美食。
柳女士挑眉道:“你爸名下好幾家超市的,你說呢?”
宋之源當即握住拳頭,雄心壯誌地說:“等我繼承了爸爸的公司,我要開美食一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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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工地裡,一群人正在忙碌著搬運貨物。
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將一個巨大的箱子放到卡車上,他看向旁邊的白雪菲,臉上露出羨慕的神色。
“你叫白雪菲是吧。”他好奇地問,“你這空間可真不得了,能裝三卡車東西呢。”
白雪菲的嘴角勉強扯出個像笑的弧度。
事實上,如果將空間全部清空,能裝五六輛卡車的。
男人低頭算著賬,“一卡車純賺一千塊,你一趟能賺三千呢,還不用買卡車,省油。年檢啥都不用,過路費也不用……這麼算來,不止賺一千呢,太讓人羨慕了,空間異能太賺錢。”
白雪菲聽得額頭青筋暴起。
也就是說,她就幾輛卡車的身價?高大上的空間異能在他們眼裡,就隻是一個搬運工?
如果沒經曆過末世,或許出身農村的她也對此很滿意,可她見識過上輩子時,江敏若的意氣風發,耀眼如太陽……
結束一天的工作後,白雪菲拿著上萬塊錢回家。
家人看到這筆錢,歡呼雀躍起來,她媽更是對她噓寒問暖,難得殷勤。可她還是希望此世如同上輩子,即使世界黑暗如晦,到處是死亡跟絕望……
隻有在彌漫惡臭的淤泥之中,野花的芬芳才會更迷人。
眼睛所到之處都是黑暗,米粒之光才顯得珍貴。
“我要休息,你們彆煩我。”白雪菲不耐煩地對家人說,“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白奶奶很不高興,想說點什麼,等看到滿滿一客廳的糧食又不吭聲了。
算了算了,糧食都逼她交出來了,工作也逼她去做了,就讓她發點小脾氣吧。
白爸也是這麼想的。
他抽著便宜的煙,透過煙圈看客廳裡堆得滿滿的糧食,心裡琢磨著,是現在賣掉呢,還是等糧食再漲點價?
兒子天生說研究所現在試驗什麼營養液,吃了不餓,這證明今年的土地肯定種不上糧食,說不定明年也不能種,那以後肯定會漲價。
可留著不賣的話,放客廳也不安全,現在糧食比什麼都重要,家中就一個老娘在家,有小偷上門咋辦?
白爸不放心糧食,和白奶奶商量,“媽,我晚上在客廳睡,守著糧食,你跟孩子媽睡吧,房間就讓給二丫,讓她高興高興。”
白媽心裡想反對,嘴巴嚅動了幾下,又不敢說什麼。
要是婆婆知道自己嫌棄她,肯定一個大巴掌呼上來。
白天生去敲門,想跟他姐說異能者大會的事,也不知她報名了沒。
看到白雪菲一臉陰沉地打開門,白天生被嚇了一跳,忙問:“姐,怎麼了,今天工作不順利?”
他姐是空間異能者,工作的地方是爸爸找熟人介紹的,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給她氣受才對?
白雪菲死死地盯著他
,“我賺的錢,我空間裡的物資,已經全都上交,以後全部都用在你身上!多了二兩肉真好,餡餅從天上掉下來呢。”
白天生怔怔地看著他姐,半響說不出話來。
直到那門關上,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好一會兒,白天生走回客廳,默默地坐在那裡。
白天生看了眼客廳的物資,越看越心煩,忍不住說:“爸,那是姐辛苦賺的錢,你彆拿了,你要錢的話我給你。”
其實他心裡明白,這些物資他爸是絕對不會給他姐的。
和村裡所有生了女孩的家庭一樣,他爸總認為女孩子是家裡的財產,小時候要乾活,大了賺錢給父母,出嫁了有責任為父母弄來一筆彩禮,才能償還得掉養育之恩。
果然,白爸的眉毛豎起,斷然拒絕,“那不行!你姐還沒嫁人呢,她得孝順父母,村裡哪個女孩賺錢不給家裡的?養她那麼多年,送她讀那麼多書,這點錢九牛一毛。”
白爸狐疑地看著兒子,“天生,是不是你姐說了什麼?”
白天生說:“爸,我姐都是大人了,這年頭女孩子手上沒點錢怎麼行?以後要錢你們就找我,彆找她。”他抓了抓頭,哀求著父親,“爸,城裡都是重女輕男的,女孩子要富養,咱們家沒錢沒辦法富養,至少不要拿她辛苦賺的錢。”
白爸聽得很生氣,覺得肯定是女兒又在作妖。
兒子賺的錢都上交了,她一個大學生也上交有什麼不對?年輕人看見什麼都想買,亂花錢買一堆華而不實的東西,他幫他們存起來有啥不對!
這一次談話,白天生與父親鬨得很不愉快,最後白爸勉強答應,以後不拿走白雪菲打工的錢。
白天生長長地舒了口氣,心裡多少有些無奈。
他從小就知道女孩子不值錢,農村的孩子從小就得乾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他姐從小就做很多事,煮飯掃地喂豬喂雞,而他則成天瞎玩,回家後對他姐大呼小叫,將他姐當奴才一樣使喚。
他姐很乖巧很懂事,因為她想讀書,不喜歡讀書的白天生不明白為何他姐要為了讀書的機會,乾那麼多的活,如果他爸不讓他讀書,他不知多開心。
等他開始讀書,認識的人多了,眼界也跟著開拓,懂得的道理多起來,發現不是每個家庭都像他們家一樣,男孩子是寶女孩子是草的。
那時候,他才知道他們家這種行為是不對的,但他奶和爸媽從小就受重男輕女的思想影響,根深蒂固,已經改不過來了。
白天生能做的事,隻有儘量對他姐好一些。
他姐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他爸媽嫌學費貴,不讓她讀書,他就在地上撒潑打滾,說他姐不讀書他也不讀了。
他姐那時很激動,一直在感謝他,說她能讀書多虧了他,她以後也會對他好的。
可是幾天前,他姐突然歇斯底裡地罵他,說他是窩囊廢,說他沒用,就隻會吸她的血,全家人幫忙摁住她讓他吸血。
白天生辯解說,自己真的想對她
好的。
可是他姐就冷笑說,
是啊,
奶和爸媽從她身上刮好處都是補貼他,他用不著親自動手,當然可以當個好人。
兩姐弟之間的溫情徹底地扯破了。
至此,白天生也想清楚了很多事,原來他姐一直都有這種想法吧?怪不得她不願意聯係他們,怪不得末世開始時,他們都打不通她的電話,隻怕是她不想接吧。
之前說什麼手機壞了,但手機壞了還有固定電話啊,果然是不想聯係他們吧?
她就這麼嫌棄他們?
兩姐弟從那天起,就開始冷戰,冷戰漸漸變成熱戰,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
這天,白雪菲剛回到家,就聽到令人雞皮疙瘩都冒出來的音樂。
她氣怒地道:“快關掉,太刺耳了。”
“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