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同樣是在家休息的丈夫什麼活都不乾?
這是問題嗎?家務活本來就是女人更擅長嘛!
江母理所當然地說,同時也將這些思想灌注給兒媳婦,俗稱pua。
盛楚楚是個心大的,竟然也不覺得丈夫的態度哪裡不對,更不覺得伺候丈夫有啥不對,畢竟她的繼母就是這樣伺候她親爹的。
自己和繼母一比,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河走進廚房,給豆漿點上糖,微甜燙嘴的黃豆紅棗豆漿香濃可口,跟外麵兌水過多的豆漿完全不一樣。
油條放得有點久,稍稍有點硬。
江河將油條侵泡在豆漿裡泡軟,滿足的咬了一大口。
拖完地後,盛楚楚將要洗的衣服分類好,放入洗衣機裡。
丈夫的白襯衫領子要先搓一遍,她的絲綢裙子隻能用手搓,內衣襪子要分開洗……
這時,江河的聲音傳來。
“老婆,你待會不是要去買東西嗎,我陪你一起。”
盛楚楚頓時高興起來,家裡的米快沒了,她今天想去買米的,如果丈夫跟著她一起,她就可以買點其他東西。
她一個人的話,光是拎著一袋米就夠嗆,其他的就彆想了。
盛楚楚說:“那我再買多點菜,這樣今天一趟解決,我明天不用再去了。”
“行。”江河一口應下。
K市作為三線城市,相比起一二線城市,房價不算太貴,樓層也不高,三十多層的小區屬於少數。
像他們居住的鑫鑫小區是學區房,最高也就七層,而且還沒有電梯。
鑫鑫小區建立十來年,半舊不新的,價格相比K市的房價,一點都不便宜,不管什麼時候,學區房即使是老破小,都位於房價鄙視鏈頂端。
江河和盛楚楚結婚的時候,就考慮到孩子讀書問題,鑫鑫小區周圍有K市知名的小學、初中、高中,簡直是義務教育一條龍,房價貴是有道理的。
這也是盛楚楚麵對婆婆時沒底氣的原因之一。
為了買這套房,婆婆辛苦種田養豬養雞攢了十年的錢,全拿出來給他們付首付了。
盛楚楚知道丈夫心裡也是有怨言的,畢竟她的家境不錯,按理說首付她家應該出一半的,可她弟出國留學,學費就差沒將她家掏光,她爸也是有心無力。
當然就算真有存款,她爸願意,她繼母估計也會攔下來。
兩人出了門後,江河發現他們竟然不是去超市。
“不去超市嗎?”
超市裡有空調,天氣這麼熱,如果不是想到超市有空調,他都想打道回府了。
“媽說超市裡的東西不新鮮。”盛楚楚精打細算,“菜市場賣的肉,一斤能便宜兩塊錢呢。”
江河聽到這裡,馬上道:“等會兒我轉點生活費給你。”
他心裡暗暗鄙視原主的摳門,還美名其曰還房貸,從來沒給過老婆生活費,吃的一米一菜,全是他老婆掏腰包。
“老婆,超市方便點,環境也好點,不用那麼省的。”
盛楚楚突然心裡很高興,“不用給我轉錢,你的工資留著還房貸。”
教師的工資不高,K市的工資水平更是普遍偏低,但消費卻高,是以她每個月都要省吃儉用,精打細算。
不過困難是暫時的,房貸已經固定,工資會漲,等過幾年工資漲了,日子就寬鬆了。
盛楚楚其實是個樂天派,凡事都從好的方麵看,如果彆的女人嫁給江河這樣的媽寶男,隻怕早就離婚,偏偏她還能從江河身上數出無數優點。
“而且青菜什麼的還是菜市更新鮮。”
盛楚楚一邊說著,一邊挽著丈夫的手,心裡突然很踏實。
他們結婚已經一年多,然而丈夫的工作越來越忙,像婚前兩人出去約會的情形幾乎沒了。就像現在這般,即使不能一起看電影、旅遊,兩個人手拉手出來購物,有商有量的買東西她就很開心了。
江河開著車,繞了非常遠的一圈子,終於停好車。
其實來這種菜市場買菜,電動車比較方便,有專門停車的地方,小車的停車場就遠多了。
一袋米五十斤,青菜因為要做泡菜買了十斤,排骨三斤,一隻雞一隻鴨加起來七斤……
江河拎著菜,有些默然。
怪不得盛楚楚會累到流產呢,即使沒有懷孕,一個女人拿這麼多東西也夠嗆。
盛楚楚看著丈夫左手右手都是滿的,背上還扛了袋米,而她兩手就拿了個錢包,頓時不好意思了。
“老公,我拿一半吧。”她伸手過去,“我就想著,今天開車出來可以多買點東西,我忘記停車場很遠了……”
“沒事,你男人有力氣。”江河挑眉,低聲笑道,“還沒你重呢,結婚的時候,我可是一口氣將你從一樓抱到六樓。”
然而,盛楚楚卻是想起了不愉快的記憶。
當時她老公是炫耀了一番力氣沒錯,結婚的第二天,婆婆卻是將她罵得狗血淋頭,說她那麼胖,也好意思讓她兒子背上樓,又不是殘廢了,要是她兒子扭到腳怎麼辦?就算沒扭到腳,要是傷到腰,那是一輩子的事……
盛楚楚剛結婚呢,被罵得一臉懵逼。
婆婆你怎麼了?明明談戀愛的時候,你這麼明理,怎麼一結婚就變了個人似的?
還有,她真的不胖的,她那是豐滿!
而且老公背老婆不是正常的嗎?再說了,她婚禮那天穿高跟鞋都穿了一整天,
腳都磨破皮,
讓老公背一下又咋啦?
盛楚楚當時也想反駁的,
結果她婆婆竟然更激動了,足足訓了她一個小時,中間還補充兩大保溫壺溫開水,繼續說了半小時。
中心思想就是,男人的身體是寶貴的,沒你想像中的抗造,她要愛護老公的身體,如同愛護自己的眼睛……
不,比眼睛還寶貴。
盛楚楚很想反駁,苦於自己不是口若懸河的語文老師,也不是開口正義、閉口公正的政治老師。
理科生的口拙舌笨,讓她隻能低頭表示聽話。
那些來她家作客的同事都很同情她,覺得她一個本地姑娘下嫁,而男方是農村的鳳凰男,還是媽寶,婆婆又刻薄,這日子太苦了。
盛楚楚其實是努力讓自己往好的方向想的,婆婆雖然是嘴巴不饒人了點,她裝作聽不見讓婆婆發泄完就好;老公是有點大男人主義,還偏心婆婆,不過大男人主義不算什麼,這年頭大男人主義的男人可不少,沒有暴力傾向就好。
至於媽寶什麼的,那、那叫孝順吧。
老話說得好,孝順的男人總不會差到哪去。
想到這裡,盛楚楚又瞅了眼拎著東西做苦力的丈夫,心情就她現在空蕩蕩的手一樣,輕飄飄的,忽上忽下,沒個著落。
這會兒,江河也從記憶裡掏出盛楚楚不開心的原因了。
他真是不懂,原主怎麼能看著母親這般辱罵自己的妻子?
隻能說,盛楚楚的原生家庭不好,被她繼母pua得太嚴重,並不懂得反抗,換個剛烈點的女人試試,不當場悔婚才怪。
“宿主,你想怎麼改變?”係統冒出來,它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
宿主的半片靈魂也回到空間裡,折騰了一通可憐又無辜的它後,它現在特彆想看宿主滑鐵盧,不管哪片靈魂失敗都行。
“宿主,我跟你說啊,你不能改變太大,你孝子的人設不能倒。”係統的聲音幸災樂禍,“那老太太非常迷信,你要是一下子改變太大,她說不定會請神婆到你麵前跳大神。”
“還有,老太太付出的可是功德,她是任務者,你不能對她太差的。”
比如說,當個不孝子氣死老太太這種事,那是能不做就不做的。
江河非常淡定:“放心,我可是非常孝順的,孝順這兩個字就是專門為我創造的。”
係統心裡嗬嗬下聲,非常確定宿主理解的“孝順”和它理解的應該不是一回事。
回去的路上,盛楚楚舒舒服服地坐在有空調的車子裡。
以往她買菜時,都要走個十多分鐘才到家,回到家後又累又熱,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今天完全不一樣,她就負責殺價挑菜,苦活累活都是老公做的。
老公對她真好,她仿佛又回到剛談戀愛那會兒,她去哪裡,老公都殷勤地跟著。
“老公,你今天怎麼對我這麼好?”她笑著看他,眼裡有光。
“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江河一臉淡定地抓著方向盤,“之前我想著在公司站穩腳跟,一心撲在事業上,現在事業已經穩定,自然要將更多心思放家庭上。”
他一臉感性地說:“老婆,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盛楚楚隻覺得這一年來積攢的疲倦都消失了。
她一臉甜蜜地說:“隻要你對我好,我就不辛苦啊。”
雖然婆婆是比較難纏,但一個月才見幾次麵,忍過去就好;老公雖然不愛做家務,但不嫖不賭,從來不會對她大吼大叫,而且普通人過日子嘛,誰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她沒有太大的要求。
江河看她滿足的樣子,忍不住想對她更好,“等我工資漲,我就給你買新衣服買首飾。”
盛楚楚笑得更甜了:“老公你真好!”
她現在又有一種和老公回到初戀的時候了,那時候他將辛辛苦苦打工賺的錢買了項鏈,送給她當生日禮物。
也就是那次生日,她終於下定決心要嫁給他。
這一年來,不是沒人在她耳邊嘀咕她嫁錯人,又是媽寶男,又是鳳凰男,苦日子還在後頭。
但她一直相信,老公不是這樣的人。
她會證明給所有人看,他們說的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