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檢查兩人睡覺的房間,尤其是主臥,江母瞪著火眼金睛,確認兒子的床上沒有兒媳的長頭發。
江母為自己辯解,不是她非要兩人分床睡,而是兒媳婦晚上
() 睡得太晚,會影響兒子休息。男人才是一個家的頂梁柱,要是休息不好,怎麼掙錢啊。
不過兒媳真是不夠勤快,今天的天氣多好,難得她兒子不睡懶覺,居然都不洗一下被子。
江母擼起袖子,將兒子睡的被子拿出去洗了,剛晾好,她就聽到樓梯傳來腳步聲。
“寶兒啊,你回來了。”
看到兒子,江母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隻是等再看到兒子身後的兒媳婦時,她習慣性的變臉,開始數落起來:“你是怎麼當人家媳婦的?都跟你說了多少次,在外麵要維持男人的麵子,這拎菜提籃的活兒隻有女人能乾……”
江母的話忽然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看到,兒媳婦背上背著一大袋的米,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脖子還掛了排骨青菜……
而她的兒子則是兩手空空的,啥都沒拿,還一副拽得不行的模樣,大步流星走在前麵,完全就是一個大爺樣。
盛楚楚裝出氣喘籲籲的模樣,對婆婆討好的一笑:“媽,您來了。”她故意提起手裡的東西,“您看,我都聽您的,這扛東西拎包都是我乾的。”
江母當然很高興辛苦的不是她兒子,兒媳婦是彆人家的,多累她不心疼,隻是……
她說道:“下次讓寶兒拿點輕的,不然鄰居看了會說寶兒不體貼。”
雞蛋裡挑骨頭這種事,她最擅長了。
能生出江河這麼帥氣的兒子,江母自然長得不醜的,人看著還挺慈祥的,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個對兒媳婦刻薄的惡婆婆。
五十來歲的人了,都沒多少白頭發,每天風風火火的,一看就是長命百歲的模樣。
江河走進家裡,對她嘴裡一口一個“寶兒”感到牙疼。
原主怎麼會覺得這是母親愛的表現?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江母將門關上,嘴巴仍是不停。
“總之,你男人就是你的天,你一舉一動都要維護他男人的尊嚴。”江母老生常談,“伺候丈夫是一個好妻子應該做的,像拖地做飯洗衣服這些活不能讓男人乾,做家務會消耗男人乾大事的氣概……”
聽到這些話,盛楚楚不由得想起公公,雖然被婆婆大呼小叫,但在家裡,做飯洗衣服確實一樣都沒做過。
她家也一樣,她爸都是翹著二郎腿看報紙看電視,繼母忙得團團轉。
因為有這兩個例子在,所以她也覺得理所當然,渾然不覺自己一直被pua,沒出嫁前被娘家pua,出嫁後被婆家pua。
江河卻是受不了,雖然知道這老太婆不是好的,但也沒想到她會這麼過分。
他都想反悔,還是將老太婆打倒算了吧……
係統察覺到他危險的想法,趕緊跳出來,“宿主,想想人家奉獻出的功德,顧客就是上帝啊,她要是不滿意會給你打低分的。”
江河對刻薄的老太太說道:“媽,你放心吧,楚楚聽話著呢,她伺候得不好我還不跟您說?”
“我就怕她會撒潑,
你鬥不過她。”
老太太隻要想起村裡的潑婦,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些潑婦可真是將男人當狗使喚,她兒子絕不能過這種沒尊嚴的日子!
所以她從兒子兒媳婦結婚的第一天,就開始打擊兒媳婦是正確的!
“我就是她的天,她敢不聽話?”江河故意昂首挺胸,作出一副大爺們的樣。
隻是他這個天到了房裡時,立刻就會變成地了。
江母故意打量了下兒子,有些不滿意,“兒啊,你千萬彆包庇你媳婦,還說她伺候得好,你看你都瘦了。”
江河摸摸因為應酬微微鼓起的肚腩,這濾鏡得有多厚啊?
這麼一晃神間,便見江母已經竄到廚房,看到那些雞鴨和排骨,當下心疼得哆嗦。
她罵道:“盛楚楚,你也太不會過日子了!”
“老娘生平就沒見過比你這麼貪嘴的小媳婦!這又雞又鴨的,哦,我的老天爺啊,現在排骨一斤都快三十,不年不節的,你居然買排骨!我兒子怎麼就找了你這麼敗家的婆娘,他那點工資就這麼給你霍霍了……”
盛楚楚低頭默默地挨罵,經驗告訴她,她要是敢反駁一句,她婆婆就得回個十句,今天什麼都不用乾了。
江河走過來,“媽您說得對!”他一臉同仇敵愾地罵,“我早說過,我媽省吃儉用,連魚都舍不得吃,連刷鍋水都要拿來打湯……偏偏楚楚說了,您實在太辛苦,需要多補補,還說了這雞鴨排骨都是給您買的,誰都不給吃。”
江母先是一愣,瞧不出來啊,這兒媳婦一棍子打不出悶屁的,居然還挺孝順的?
“兒子,你不會騙我吧?”江母一臉懷疑,她天天罵盛楚楚,她居然不介意?這年頭哪有女人這麼好性子?
“媽,其實我想喝雞湯鴨湯。”江河一抹臉,長籲短歎,“我天天應酬,都被酒精醃入味了,就想著多補補身體,楚楚這是擔心我的身體呢。”
江母聽後,頓時急了,她上下打量兒子:“寶兒啊,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江河道:“當然沒有!”
他將他媽拉到客廳裡,小聲地說:“媽,我跟你說哈,這買菜錢都是楚楚的,原本是要孝順她親爸的,她爸生日不是到了嗎?我尋思著,多買些菜將那錢花了……”他給老娘一個眼神,“你懂的。”
江母秒懂,相比起給錢孝順嶽父,當然錢花在親娘身上更好,還是她兒子聰明。
江母當下轉變態度,轉頭對盛楚楚笑得慈祥,“原來這些肉是特意為我買的,還行。”
盛楚楚有些受寵若驚,老太婆今日居然表揚她了?
等盛楚楚在廚房忙活午飯時,客廳裡的電視開得很大聲,江母則和兒子傳授訓兒媳大計。
“這女人啊,你不能對她太好,像咱們村的狗蛋叔,你還記得不?他那媳婦剛結婚的時候鬨著回娘家,還逃了兩回……後來,你狗蛋叔狠狠地打了她好幾次,有一次差點將狗蛋嬸打斷骨頭,她這才乖乖的,不再鬨騰。”
“這不,都三十幾年過去了,誰不說狗蛋嬸賢惠啊?誰能想到當初她那鬨騰勁呢。”()
↑想看霧矢翊的《從太監開始(快穿)》嗎?請記住[]的域名[(()
村裡的狗蛋叔,江河是知道的,狗蛋嬸算不上拐賣,但絕對是被人哄騙過門的。她娘家在其他省,路途遙遠,狗蛋嬸逃了幾次,最後終於認命。
“媽,這年頭有反家暴法,打女人是犯法的。”江河低垂著眼睛,這畸形的母愛,靠剝削兒媳婦成就兒子舒適人生的母愛,他可承受不起!
“你傻啊,打人當然不行。”江母低聲說,“媽查了,這網上不是有那啥cpu……你從精神上控製住她,隻要她沒了自信,就以你為天了。”
江河道:“媽,你可真時髦,不過那叫pua,cpu是電腦處理器。”
“哎,都一樣,反正意思你知道就行。”江母沒聽出兒子話中的冷意,得意洋洋地說,“你狗蛋叔的小兒子阿慶你還記得不?他學他爸騙了個女大學生當媳婦,剛開始那女大學生不也鬨,他特意上了個pua的網站學的,現在他媳婦變得賢惠了,媽特意向他請教調教兒媳婦的法子,過年的時候還給了他三百的大紅包呢。”
江母想到這裡就肉疼。
實在是無藥可救!
江河低垂眼,掩住眼裡的冰冷。
他不想與江母爭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的道理,數十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他能改變的,即使他化身為女權主義者,隻怕他媽非但不會站他這邊,還會懷疑他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就連係統都聽不下去了。
它覺得這種和平世界的任務好像也沒那麼好做,這個付出功德的任務者實在太討人厭了,真想將她塞到空間風暴中讓她隨風而逝,不要這些功德了。
“宿主,是我的錯,你這個世界又要辛苦了!”係統認錯非常快,畢竟宿主之前就說了,要挑個輕鬆的現代位麵度假的。
“不,這個任務其實不難。”江河在心裡說,“隻要我啃老,就能輕鬆度假。”
他對係統說著,然後朝老太太露出一個“孝順”的微笑。
這老太太這麼愛她的兒子,一定不介意她兒子啃老吧?
“媽,其實我最近工作不太順利。”江河對老太太說,“錢也沒存下多少,我決定再過幾年再要孩子……”
老太太頓時大驚失色,她都這把年紀了,還有啥盼頭?當然是盼著孫子出生。
她當下尖叫起來:“不行,不能過幾年,再過幾年盛楚楚都三十了,還能生嗎?”
老太太趕緊給她兒子洗腦,“兒子啊,我跟你說,女人要孩子的最佳年齡是二十五。盛楚楚今年一十四,現在懷,明年生,正合適。”
江河仍是愁眉苦臉:“我知道啊,可養孩子太費錢了,紙尿褲奶粉一個月就去掉好幾千,當然便宜的也不是不行,但你看看那些網上的新網,說便宜的奶粉也不安全,紙尿片也一樣……還有,如果孩子生病了,那就更費錢,等他三歲上幼兒園——好啦,那簡直就是吞金獸啊,好的幼兒園一個學期上萬塊呢!”
說到最後,江河自己都一臉的肉痛,歎道:“媽,要不我不生了,現在不生孩子的夫妻叫丁克,可時髦可流行了!”
老太太暈頭轉向,隻覺得好像她的兒子也沒那麼可愛了。
她急得猛拍兒子的背,“不行,一定要生!我還等著抱孫子呢,不就是錢嘛,我來想辦法。”
老太太坐到沙發上,扶著自己的腦袋。
她是時髦的老太太,知道現在養孩子的成本高,但是再高也要生!
他們江家不能斷在這一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