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白言梨似乎準備完了,衝屋裡的他喊了聲,“我先出門了,馬上就回來。”
不隻是消失的妖力,還有自己的身體,蒼伐沉默了足有五分鐘,昨晚踹飛凳子後他就沒吃飯。
這會,抵擋不了本能,他拿過個包子,帶著滿臉的不以為意輕輕咬了口。
“......”
院子裡,白言梨風風火火出門去,蒼伐瞟了眼,直到看不到人的身影。
“真香。”彆的不說,這人類做飯的手藝還可以。
邊吃邊考慮著下一步怎麼辦,蒼伐散發性的想到另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這人類是多早起來的?這一桌的飯菜得花不少時間吧。
不太願意承認被個人類養了這麼些年,吃完早飯甩甩袖子,蒼伐去院子裡頭站著調整氣息。
白言梨回來的很快,大概是不放心已經清醒的他一個人在家,蒼伐還在院子中間站著,跟死物般隻斜著眼睛打量人。
白言梨非常忙碌,去屋子裡把吃過的碗筷收拾出來,又去井裡打了桶水,蒼伐看人搬出個大木盆往自己這邊走,還一動不動的杵著。
“夫君!”白言梨主動喚了聲。
蒼伐沒什麼表情,目光跟著,身體卻還釘在原處。
白言梨將穿過的臟衣物都放到一起,拿出盒白色的粉末,不時有忙農活的村裡人經過院子外頭,蒼伐沒法有什麼異常舉動。
之前乾活的時候就將袖子擼到胳膊處,白言梨一直沒空過,額頭上積了層薄薄的汗水,近距離接觸,蒼伐蹙著眉,那人類抓過自己手腕的手指很是冰涼。
大概是剛剛接觸過井水的緣故吧。
“坐。”用腳將小板凳勾過來,白言梨墊著腳按上自己的肩膀,稍微用了點力氣。
蒼伐好奇又不解,順從著坐下。
“夫君幫忙將這些衣物洗了吧。”笑容燦爛,白言梨又把一塊刻了紋路的木頭放進盆子裡。
“......”衣擺垂掛在地上,蒼伐聞言瞪起漂亮的鳳眼。
“夫君還記得要怎麼洗嗎?”白言梨好脾氣。
蒼伐不敢相信,提高聲調道:“你讓我洗衣服?!”
“我還要去喂雞。”撒了把白色粉末,白言梨順手抓過件裡衣,示範的揉搓了兩下
。
蒼伐感受著衝擊,不可思議道:“你怕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讓自己,讓擁有妖神血脈的自己,如此愚蠢的蹲在小凳子上洗衣服?
這是人能乾出的事情嗎?
“你以前也洗的。”幫忙收拾好蒼伐的衣擺,白言梨溫柔道:“每一次洗乾淨了都會到我麵前來邀功呢。”
“你可能沒搞清楚我的身份,”蒼伐惱了,全身血液直往腦子裡衝,覺的很有必要強調這一點,“我不是普通的妖。”
白言梨仰著頭,表情不置可否。
蒼伐想了下,“荒服最厲害的大妖是誰?”
“最厲害的?”白言梨歪歪頭,“我很少出遠門。”
“就說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白言梨回憶了下,“鱄吧。”
這又是哪裡來的什麼沒聽說過的狗屁小妖?蒼伐抿著唇,故作高冷道:“就你說的這玩意,我能一把火把它連同它媽都一塊烤熟咯。”
“......”身前蹲著的人類沒有露出他期待中的恐懼或者崇拜,白言梨甚為平靜的點了點頭,微笑道:“既然夫君這麼厲害,那,洗這些衣服也不在話下吧?”
“......”
院子外又路過幾個結伴去田裡乾活的,擦著圍裙,白言梨沒管身前妖抽動的嘴角,起身跟他們打了聲招呼,沒等蒼伐反應過來,轉身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蒼伐垂著眸,有片刻的恍惚。
洗衣服是不可能洗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若是洗了這衣服,今後還有何麵目再去見其他的妖?
閉上眼睛調動妖力,試了幾次,等白言梨喂完雞又割完草,總算看到了“奇跡”的發生。
那麼大的一個木盆子,居然悄無聲息的飛到了半空中。
聯係到微弱妖力,蒼伐大喜,剛睜眼,空中早就“蓄勢待發”的大盆冷水混著衣物直接澆了下來。
“噗!”白言梨沒忍住。
“......”腦袋上掛著濕噠噠的褲子,蒼伐狼狽非常。
白言梨站在井邊,總覺著那高大的妖望過來的目光中除了茫然還夾雜了那麼幾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