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方向定下了,剩下的自然有下麵的妖來完成。
因為心情不好,蒼伐沒有去吃那頓晚飯,白言梨不知道是手上有事情還是因為先前發生的心裡有刺,天黑下來也沒回房間。
蒼伐坐在桌邊喝了兩壺悶酒,待看到廊上的精怪燈全部亮起,他抬手打了個響指。
妖府範圍內,他可以召喚任何妖到身前,不過司尾跟府中其他妖有點不同,那便是他與蒼伐之間存在主仆聯係,因而響指過後才兩秒鐘,老蜘蛛憑空出現在房內。
“尊主?”彎腰行禮,司尾語氣恭敬。
蒼伐抬了下眼皮,手指撥弄著桌麵上的茶盞,“我記得你說過離芙蓉鎮不遠的哪處山上有溫泉?”
“往東一百裡......”觀察著他的麵色,司尾小心道:“要帶您去嗎?”
妖府建立後,他在方圓百裡之內遊蕩觀察地形,這才發現的那處好地方。
“去取幾壺酒來。”泡溫泉當然得喝酒,蒼伐一手撐著桌麵站起來。
司尾應聲,同時問了句,“需要車駕嗎?”
“我沒那麼多排場。”成立妖府稱霸一方,於是乎出行的方式都應該隆重,這或許是很多其他家主的想法,但蒼伐從來不屑於這些細節。
“是。”司尾後退著離開房間。
二妖無聲無息消失於夜幕中,府中並未有妖察覺他們的離去。
蒼伐的移動速度很快,司尾在前帶路,心中有那麼點小激動和不安。
激動是因為這種環境下,尊主誰也沒找就找了他,二妖單獨出來可見自己的特殊地位,不安則是因為......下午發生的事情,再傻的妖都能看出來尊主和夫主之間定是鬨了什麼矛盾,這種時候呆在尊主身邊沒準會被怒火波及到。
可是自己有的選嗎?蒼伐的命令司尾不敢不從,一路上他都在想之後要怎麼說話比較穩妥。
“到了。”從半空中落下,蜘蛛的到來驚動泉邊停留的精怪們紛紛四散跑開。
蒼伐束手在後,慢悠悠打量這座位於山頂的溫泉,麵積不大藏在巨石中,泉上繚繞著白色霧氣,靠近便能感受到熱氣蒸騰,脫了鞋,他踏水向前走了七八步,水深不過到腰處。
找了個靠邊水最深的位置,蒼伐撐著胳膊斜靠在大石上。
司尾沒有下水,他將帶來的酒擺放在蒼伐手邊,下頭還墊上了布塊。
雙膝跪地等候吩咐,他安靜了許久,山中除了風聲和鳥叫聲,一時隻能聽到泉水叮咚。
沉悶的氣氛還在繼續,不知這樣的靜默還要維持多久,司尾給自己壯了壯膽,主動伸手倒了杯酒低頭送上,“家主?”
蒼伐在發呆,大半個小時也不知想了些什麼,司尾的出聲讓他愣了愣神。
“家主?”酒杯再往前,司尾鬥膽抬頭看了眼。
蒼伐“嗯”了聲,察覺自己的失神,他有些不高興。
皺著眉頭,好在是把酒給接了過去。
司尾跪著又低頭,沒讓家主發現自己長長鬆了口氣。
抿上口清酒,蒼伐動了動身體,泉水淹沒到他胸口位置,他將喝完的酒杯隨手一拋,那銀白色的杯子沉入水下後居然又浮了上來漂在泉水中。
司尾直起上半身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拿出個新杯子後抬手又給倒滿。
這次不用他遞過,蒼伐自己將酒杯拿起一口喝光,沒再扔杯子,他閉上眼睛隨口吩咐道:“倒上。”
司尾沒說話,動作麻利的又給倒了杯。
就這麼的連續喝光一壺,在司尾重新拿出壺酒後,蒼伐總算停了下。
睜開眼,他漫無目的的看著前方。
見他又要發呆,司尾輕歎口氣後望了眼不遠處懸在半空中的金色火焰。
這處山頂溫泉偶爾還是有精怪或者妖獸造訪的,可從尊主喚出這團火焰後,整座山上的妖全數逃離,山峰這兒更是連野獸都不見了。
身為唯一的家仆,戰勝內心恐懼,司尾因為那點責任感開口試探道:“您不高興嗎?”
“......”
蒼伐沒出聲,他還垂著眼,手中握著酒杯。
起碼沒發火,司尾舔過嘴唇,繼續小心道:“是和夫主之間發生什麼了嗎?”
帶司尾出來,一是因為他知道這處溫泉的位置,二自然也因為對方和自己有主仆聯係,更是唯一知道自己這契侶關係來的不明不白的妖。
除了司尾,蒼伐這會不想有任何妖出現在身邊。
“下午的會議......”頓了頓,他豁出去道:“那之前,您和夫主發生什麼了嗎?”
“什麼也沒發生。”蒼伐開口,目光還停留在遠處。
“那為什麼......”隻要開口就好,司尾還跪著,偷偷擦去額上冷汗,“是夫主做錯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