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召令,既上位者對下位者發號的施令。
這輩子蒼伐也沒想過自己還有接召令的一天。
陰沉著臉,他不說話,下方司尾慢慢靠近老鳥,低聲嘀咕道:“還有這麼不知死活的家夥啊。”
“咱家這位,”丹表麵歎氣,內心幸災樂禍,輕佻道:“不一定會為了大事發動戰爭,但這種挑釁......”
他不說話了,司尾一臉的戚戚然深以為同。
“可真倒黴,”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唏噓道:“這頭朱厭真懂怎麼尋死。”
可不嘛,看蒼伐的表情,一廳的妖同時冒出這樣的想法。
“你!”沉默了許久,蒼伐抬手點了司尾。
老蜘蛛戰戰兢兢上前,唯恐自己觸了黴頭。
“念。”單個字單個字的往外蹦,蒼伐心情非常惡劣。
“咳咳。”司尾從小妖手上接過那卷紅色的布塊展開,上頭倒是簡短,隻有一句話。
“......”先看老鳥,為難的,司尾又偷看上首端坐著的尊主。
白言梨不明白召令的意思,但看廳中氛圍多少猜到一些。
比起司尾,他更了解蒼伐的脾氣,看下頭的妖猶豫不決,他主動開口道:“你就念吧。”
這種時候磨磨唧唧的,蒼伐隻能更生氣。
“東府那妖......”召令上就是這麼寫的,想來語氣應該很猖狂,不過司尾哪敢那麼念呢,他顫聲道:“給我滾來要服。”
“......”勇氣可嘉,丹無語之餘有點想鼓掌。
“下邊呢?”廳中有站著的妖王,正全神貫注等著聽,可才這麼一句老蜘蛛就停下了。
“沒了。”吞咽唾沫,司尾將布塊重新卷起來。
“沒了?”議論聲起,幾位妖王湊到一起傻眼。
蒼伐這會倒平靜了,摸著自己的手指,他還笑了聲。
“夫君......”白言梨皺著眉,起身走了下去。
司尾見他伸手來接,忙將布塊遞上,白言梨打開再看了遍,對這頭名為朱厭的妖算是有了些了解。
某種角度,和自己的伴侶有那麼點相似。
粗暴直接,且目中無人。
“您要去嗎?”白言梨問。
這也是廳中其他妖的疑問,隻不過沒誰敢先開口。
蒼伐坐著,隻從表情已經很難看出他的真實情緒,“去?”
這個字充滿了諷刺意味,白言梨點頭道:“那是不去?”
“當然不去,”蒼伐嘩一聲打開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他讓我去我就去,那不成了奉他令。”
“嗯。”將所謂的召令隨手扔到地上,白言梨走了回去。
蒼伐盯著那塊紅布,對著那來報的小妖勾勾手指。
“家主?”一廳的妖府高層,小妖有些膽懼。
好在蒼伐的語氣挺溫和的,“我也給他道召令。”
“您想說什麼,屬下馬上去準備。”司尾站了出來。
蒼伐皮笑肉不笑,在準備好的己方召令上落筆寫了兩個字。
“單挑。”
“......”白言梨接過他用完的毛筆,看著那兩個字,嘴角抽了抽,自家這位還真是一點也沒出乎預料。
蒼伐本打算平息矛盾,不過有了召令這出,談判也先按下了。
回到芙蓉鎮,他發現自己的妖府又擴大了數倍,心情頗為複雜的,他在府中走了走。
白言梨全程陪著他,看著他,偶爾偷著傻樂。
蒼伐走走停停,時不時的跟人說上兩句話,“怎麼?我臉上生花了?”
一直被盯著看,多少有點彆扭。
“兩個月不見夫君,”白言梨上前與他並肩,左手又大膽拉了上來,討好道:“變得更帥氣了。”
就算臉皮厚,蒼伐這會也有點吃不消,“停一停。”
“怎麼了嘛。”白言梨笑著,不滿道:“連實話也不讓我說了啊。”
“沒想到啊。”蒼伐有意轉換話題,不過也是真的內心感慨,“莫名其妙就弄出了這麼大的妖府。”
未來若是收回去到了族中再放出來,想必會讓很多族妖震驚。
“過日子嘛,總是越過越好的。”白言梨拉著他,身子靠的更近了。
“你把妖府當家經營?”
“不然呢。”白言梨很自然的應聲。
蒼伐停了下,雖說跟人建立了真正的契侶關係,但自己其實並無多少真實感,白言梨卻很踏實的計劃著一切。
不大想讓人失望,可又不太願意承擔起夫君(家主)的責任,蒼伐決定繼續順其自然,“我剛閉關出來,有些困了。”
“那就去休息吧。”白言梨換了個方向,口中念叨道:“剛就想讓你先休息的,房間早準備好了,在那之前你要先洗個澡嗎?”
“嗯。”
“我給你準備了幾身新衣服,夫君最喜歡墨綠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