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伐沉默著,眉頭微蹙。
白言梨氣不過,放話道:“我不同意您去。”
“為什麼?”
“為什麼?”看他如此平靜,白言梨更氣了,“您擔負著這麼多的責任,可為何還像孩子一般做決定呢,極淵府如果是想對您做什麼,您孤身跟著前往能保證萬無一失絕對不受傷嗎?”
麵上看不出情緒,蒼伐收起扇子站了起來。
白言梨倒是絲毫不畏懼,看他站起來反而往前走了步。
蒼伐踱步到人跟前,慢慢抬起左手。
丹生怕他動粗,糾結的喊了聲,“家主?”
蒼伐聽到那聲,也明白下屬們在擔心什麼,但自己不會動手,再氣的時候都忍著了,打自己伴侶算什麼本事啊,互毆倒是可以,可白言梨是人類,還沒那本事跟自己打架。
抬起的手最終輕輕落到人臉上,蒼伐摩擦著白言梨臉蛋,看人連眼睫都不曾動一下。
白言梨還真是淡定,這是深信了自己不會傷害他?還是說內心毫無動搖。
彆管是哪個,他探頭附在人耳邊,半嚴肅半含糊道:“我最煩有妖跟我講道理,你也一樣。”要不是討厭這點,自己壓根不會從族中出來遊蕩在外,都說沒長輩管著了,這倒好,找個妻侶還板著臉一套套的,瞬間讓自己回憶起族中被管束的壓抑生活。
“可是......”白言梨的語調終究軟下來。
“誰說我要孤身去了?”後退一步,蒼伐的音量恢複正常。
他和白言梨的悄悄話沒妖敢聽,見他的手從白言梨臉上拿開後人類呆愣模樣,司尾相當好奇尊主說了什麼能讓夫主瞬間“聽話”了。
“你跟著我一起。”轉身前,蒼伐淡淡丟下句。
白言梨這會是真的呆住了,他愣了好一會,抬手點了點自己,“您要我一起去?”
“對,”蒼伐回到上首坐下,輕飄飄道:“我跟你。”
這和孤身一妖前去又有什麼差彆呢?朱厭有些無語,本以為家主說那話是打算帶妖軍一起去,這帶著夫主一個人類真有危險了不是添亂嗎。
“您這......”司尾顯然也頭疼,他差點沒將拖油瓶三個字給說出來。
丹長歎口氣,他了解蒼伐,知曉這位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沒妖可以阻止。
白言梨屏氣凝神,他盯著蒼伐,兩分鐘後,上首的大妖表情絲毫未變。
“好。”
“夫主?”朱厭頭更疼了,本指望著白言梨能阻止家主的天馬行空,可怎麼這麼容易就妥協了呢。
白言梨並不想妥協,可是這兩分鐘時間的對視,他很確定自己攔不住蒼伐。
雖說一直以來,蒼伐對他是放縱寵溺的,但大妖在喜歡上自己前是個什麼脾氣白言梨不是沒有見識過。
不明白蒼伐怎麼突然如此堅定,白言梨隻清楚一點,若是自己今天不答應......彆管是讓對方去浮白山還是蒼伐指名了要自己跟著去這件事,這兩點的任何一點若是自己還要反對的話,也許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感情就要被毀了。
“需要準備什麼嗎?”深吸一口氣,白言梨改換了表情和語氣。
蒼伐“哼哼”聲,態度和緩下來。
若是白言梨真如此不識相非要挑戰自己的底線,蒼伐很難保證能控製好脾氣。
好在白言梨懂得分寸,明白什麼可以商量什麼不行。
“不用,有需要的相信他們都會準備好。”看向極淵府的第一家臣,長白難忍激動,在下方大聲應了聲“是。”
行程就這麼定下了,蒼伐少有的雷厲風行,對丹等妖交代不讓消息走漏,對外隻說是閉關,隻有少數幾個高層知道他和白言梨居然就這麼跟著極淵府的妖走了。
“車駕起碼用我們自己的,”白言梨坐在車中總覺著全身不舒服,推開車窗,他看了眼外頭守著的大妖,“真滑稽,沒想到他們還有給我們做守衛的一天。”
從東府離開去往浮白山,路上就用了一天,越是接近目的地,白言梨越是往蒼伐身邊靠。
“夫君。”
蒼伐睜開一直閉著假寐的眼,慵懶應聲,“嗯?”
“是不是越來越冷了?”裹緊毯子,可白言梨還是凍的吸鼻子。
“浮白山終年飄雪,”不放心車外二妖,白言梨始終開著一邊的窗戶,他說話沒有刻意壓低音量,飛在車旁的長白主動開口道:“山頂結的冰有百米厚,山下積雪亦有幾人高。”
“還要多久?”蒼伐攬著縮進懷中來的人,瞥了眼車外的大妖。
“再有兩個時辰。”
長白說的是實話,車子再飛了半個時辰左右天上就有雪花紛揚而下。
越往前,雪越大,到了後來就連拉車的白素都受到影響,不得不降低高度貼近地麵飛行。
蒼伐看著雪山間半隱半現出現的眾多妖王,挑眉沉聲,“這是?”
“我府妖軍,越是靠近我主被封印的位置,我府妖軍數量越多。”
“哦。”蒼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