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殺妖和保護人類不衝突。”白言梨還在倔強。
蒼伐靜下心來,好聲好氣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清楚保護人類和殺妖間如果調轉了先後,最後的結果可能不是你願意看到的。”
“......”
蒼伐柔聲道:“你知道自己最早觸動到我是因為什麼嗎?”
“什麼?”
“因為你足夠的理智和清醒,皓月如果隻為了殺妖,他們走不到最後,被恨意完全蒙蔽,他們和你眼中隻知道虐殺人類的那些妖就沒有不同。”
“可是他們到今天為止所殺的一直是傷害人類的妖啊,他們未曾對東府,對我們動過手。”
“你確定自己真的了解他們嗎?你敢保證他們的目的和你完全相同嗎?”蒼伐往前,主動握住白言梨冰冷雙手,“聽我說,妖族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東府到今天的順利如果讓你誤會了什麼,我必須告訴你,梨梨,外圈服的很多事情中心圈的妖並不在乎,可一旦讓中心圈的妖醒過來,後果不是一兩個東府一兩個你我承擔的起的。”
“蒼伐......”白言梨啞聲,他蹲了下去,膝蓋直直跪到了積雪上,“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皓月的人在想什麼,我在想,原來啊人類不是完全任由妖欺負宰割的,我們也是有辦法保護自己所珍惜的一切,我承認我或許不夠了解皓月,但他們的存在真的讓所有人類看到了希望。”
蒼伐還拉著白言梨的手,看他跪倒在自己身前。
“我知道......”白言梨低著頭,蒼伐確定他在哭,人說著話語聲顫抖不成調,“你保護我,你將能給我的都給我了,可是你是為了我,這世上隻有我一個人能這樣幸運擁有你,可是還有很多很多我的同族,他們沒有你,他們不可能有像你這樣的夫君一直保護著他們,我也想什麼都不看什麼都不聽就留在你身邊好了,躲在你的身後......”
“......”
“可就算是東府管轄範圍內都有妖傷人吃人虐待人的事情發生,一樁樁一件件無不在提醒我......我隻是在做夢。”
“你先起來。”蒼伐到底還是心軟了,來之前想著將人丟到這雪山裡,什麼時候認錯了什麼時候帶回去,可白言梨這一跪一哭,他倒是覺著自己太過了。
“你說的那些......”白言梨不想讓蒼伐看到自己哭,他低著頭,眼淚掉進雪裡,“我不是沒有想過,在渾他們打我的時候,在病的以為自己要死去的時候,我也想過,為什麼他們沒有出現,為什麼當初打開墓時他們什麼也沒讓我知道。”
蒼伐拉著他的手,沒有強勢將人拎起來。
白言梨似有些崩潰,但這種發泄攤開了未必不好。
“我隻是不敢想,不敢往深了去想,他們是希望啊!”
蒼伐看著人發心,終究長歎口氣。
“是人類唯一的希望。”
蒼伐垂著腦袋,看白言梨仰起頭。
人紅紅的眼睛直直撞進自己目光裡,蒼伐問:“我對你而言重要嗎?”
“重要。”抽咽著,白言梨神情委屈。
蒼伐再問:“東府對你而言重要嗎?”
“重要。”
“你先起來。”蒼伐手上用了點力氣,白言梨聽話站起。
蒼伐伸手拍了拍人肩頭積雪,輕聲道:“妖與人之間的關係,不見得像你想的這樣簡單,皓月掌握著符器,他們在各地尋找墓並打開,這其中一定牽扯到了中心圈的妖。”
“你是說......”抽咽著,白言梨雖沒讓蒼伐看到眼淚,但一副哭過還要掩飾的逞強模樣反倒惹人心疼。
“我告訴過你,我從帝畿中來。”蒼伐鬆開抓著白言梨的手,側身看向遠處山峰,“皓月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鬨的規模了,中心圈的妖時至今日還沒察覺或者說還沒重視,說其中沒有妖的遮掩我是不信的。”
“那你的意思是?”
“符器,那些文字和圖案......”沉吟著,蒼伐更像在自言自語,“完全不是妖所修煉的體係,但封印焱淵的那個山洞,那九條鎖鏈和陣法卻是完全掌握了妖族的弱點,至於那血水更加......”
“更加什麼?”預感到蒼伐接下來所說的非常重要,白言梨不自覺屏住呼吸壓低聲音。
“很混雜,隻有一點,”白言梨背部曾濺射到,蒼伐脫下人身上衣服時偷偷留了小塊布片,他麵朝白言梨打開右手,手心的布片飛到半空中,“這裡麵混入了妖血。”
“妖血?”
“妖之精血,即心頭血。”
“心頭血......”白言梨沒聽懂。
蒼伐漠聲道:“普通兵器是無法殺死妖的,但妖使用的靈器卻可以。”
白言梨想起蒼伐送給自己護身用的金色匕首,他從懷中將其拿出。
蒼伐掃了眼,扭頭道:“這是因為靈器在鍛造過程中加入了精血,所以它擁有了殺妖的能力。”
“所以那血水?”
蒼伐深吸口氣,目光完全變了,擔心白言梨害怕,他看向遠處,“靈器的鍛造方法隻掌握在帝畿少數妖族手中,這是妖族不外傳的隱秘。”
與其說少數妖族手中,不如說妖族掌權者手中。
“知道的妖族十根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所以說,比起符器殺妖,更讓蒼伐擔憂的是皓月貌似掌握了妖族至關重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