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什麼會知道?不,不可能,你們怎麼會知道的?”犰狳傻了好一會,瘋狂大喊道:“你們不可能知道的,你們怎麼會知道山穢大人?”
“如果不是我們知道他的存在,”白言梨半蹲著,右手把玩著金色匕首:“恐怕你外傳出去的情報早就引來侯服對荒服和我們的關注了吧。”
“我就說......”犰狳現在顧不得凍上來的冰了,他終於明白為何上次情報送出去後自己再未接到任何命令,之後送的幾次情報也都石沉大海,卻原來中間的山穢大人已經死了嗎?
可是既然白言梨能夠殺害一位大妖,能夠得知山穢和自己的存在,如何會不知道幕後指揮者來自哪家。
大概是他麵上的困惑太過明顯,白言梨左手摸著刀刃,輕歎口氣道:“山穢來自侯服獨府,可是他的出生地應該在甸服,你有聽他說起過自己和甸服哪位妖有關係嗎?”
居然還有這一層......犰狳緊咬著牙擺出一副誓死不說的架勢,其實他也沒什麼可說的,一開始到現在,他都隻是聽從了對方的命令來荒服判斷東府,彆的一概不知。
白言梨麵上笑容還在,近距離觀察著他。
丹在後頭發了會呆,看此情況上前道:“看來他沒什麼價值。”
“嗯。”白言梨應了聲,貌似要站起,犰狳剛要鬆口氣,然而人動的同時,那把金色短匕已經插、進了他的手背。
白言梨半站起又重新蹲下,忽然貼近他到非常近的距離,對著他的臉吐氣道:“你其實以為我不敢殺你吧。”
犰狳咬著牙,下半身冰塊凍結的速度突然慢下來。
白言梨微笑著,“你以為,我會害怕蒼伐出來後問起你......”
犰狳依舊不說話。
白言梨握上匕首柄,一點點將其又拔起。
犰狳忍著劇痛,惡狠狠的瞪視著對方。
白言梨淡定非常,平靜道:“確實,雖然你沒什麼價值了可就這麼殺了也不妥。”
“夫主?”丹皺起眉頭,上前一步道:“都這樣了,不殺了他如何收場。”
“接下來還有旅行呢,”金色匕首上的血跡很快就沒了,白言梨站起來,很是期待道:“不能因為他壞了心情。”
“......”
“就當是大戰前的放鬆嘛。”聳了聳肩,白言梨做了個丹的招牌動作。
老鳥有些無語,看看左右歎息道:“你準備如何處置他?總不能就這樣帶回去吧?”
“嗯......”白言梨側著身,他仔仔細細將匕首擦乾淨收起,轉回身後衝一旁的妖王們點點頭。
當跋帶著兩位妖王上前,配合著將犰狳完全控製順帶著抬起他的頭。
白言梨走了回去,掐著犰狳的下巴強迫對方張開嘴,將一顆黃色藥丸扔了進去。
“唔唔咳!嘔!”被放開後,犰狳立馬低頭試圖將口中的東西吐出來。
然而那顆小小的藥丸一到他嘴裡就化開了,他掙紮著驚恐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白言梨沒有回答,他盯著犰狳看。
丹似猜測到什麼,再看犰狳的目光如同看著死妖。
當跋後退了兩步,等待著什麼的發生。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我......”眼珠子突然瞪大發紅,犰狳嘴巴古怪的上下開合著,他呆了片刻,忽然仰頭撕心裂肺的嚎叫起來。
血月再次“躲”進雲層中,朦朧光亮下,能夠看到被束縛的大妖猛然向前摔倒在地,控製著他的藤蔓快速枯萎消失。
他的下半身還有厚冰結著,然而恢複自由的上半身並沒有抬起,反而像蟲子般在地上蠕動著。
白言梨先是往後退,等看著犰狳在地上痛苦翻滾,他又上前眼神晦暗的仔細觀察起對方的變化。
“這是......”丹吸口涼氣,語氣複雜道:“出了新藥?”
“紅墓中找到的,”白言梨隨意道:“又加了點東西。”
“會死嗎?”丹看犰狳掙紮著慢慢不動了,以為這大妖要命喪於此。
白言梨搖了搖頭,“不會,試驗過好多次了。”
丹皺著眉,上前踢了踢犰狳。
早就不動的大妖忽然彈坐起來表情呆滯的看著他們,足有兩分鐘的“對峙”吧,對方忽然張開嘴大口喘息起來。
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接觸到空氣,犰狳好似才想起呼吸這麼一回事。
從瀕死到“複活”過來,大妖的容貌未有絲毫變化,然而那雙手,那雙因為掙紮深深插、入泥土中的手角度不正常的彎曲縮小了。
“這是?”
“因妖而異,”白言梨歪了下頭,嘴角含笑道:“也有從直立行走到爬的。”
“......”丹笑不出來,“您真幽默。”
“在增加痛苦這方麵,”白言梨得出結論,“進步很大。”
“......”丹不知該說什麼。
白言梨笑著,跟之前的冰冷不同,這一次他的表情變得相當溫柔,對著前頭流口水的妖,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
“來這裡。”
“咕咕!”從口中發出古怪叫聲,犰狳眨巴了下眼睛,有血淚從他的眼角流下。
白言梨想了下,從懷中摸出個小袋子。
“您這是?”當跋看往日威風的大妖變成如今這模樣頗有些唏噓,湊到近前來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