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蒼伐沒想到人這樣敏感,帶著點心虛道:“比起外邊是慢了一點。”
白言“嗯?”了聲。
蒼伐先咳嗽,漫不經心般說道:“外邊兩天,我們這裡一天。”
“也就是說,”白言麵無表情道:“是慢了一倍?”
“是啊。”蒼伐感覺到人想掙脫的手,用力抓緊了,辯解道:“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們留這一個月也耽擱不了什麼。”
白言沒再說什麼,人扭身看向另一邊。
蒼伐無聲安靜了會,無奈晃晃手,討好道:“你彆生氣了,你也沒問我啊。”
“這是需要我主動問的問題嗎?”白言隻說這一句,很快將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
蒼伐當他惱了,多少感覺到理虧,主動哄道:“那我們不呆半個月了,過兩天就上去。”
“你先放開我。”用力甩了下不得自由,白言回頭。
蒼伐很不甘心。
白言沉了臉。
蒼伐還是不願意,“你生一會氣得了,還想乾什麼?”
“我沒有生氣了,”白言無奈,非要掙脫不是辦不到,隻是為了這樣的小事動手太可笑了,“你先放開我。”
放開就放開,蒼伐看人難搞心裡頭也有火,自己也不是有意隱瞞的,隻是純粹忘了說。
白言右手得了自由,很快結了個手勢。
從他手心,有光竹葉飛起,像是那日在皓月城中初見的場麵,白言身上再次散發出柔光。
這光芒不亮眼,卻逼得身為妖的蒼伐不得不往後退了兩步。
光竹葉繼續往上飛,如蝶般上上下下,很快就消散在半空中。
蒼伐蹙眉,“冥河下沒有準許是不可能擅自和外界溝通上的。”
白言在乾什麼,他也看明白了。
“不對,”白言在原地站著,突然大聲道:“不對勁。”
“你說什麼?”蒼伐看他臉色驟變,忙上前關心。
“時間!”白言猛的轉身,蒼伐的手被他抓了過去,人類麵上第一次出現驚慌之色,白言急道:“這時間不像是慢了一倍的。”
“你說什麼?”
“是不是......”白言微微抖動了身體,“冥河下的時間是不是可以調整的?”
蒼伐未在意過這點,白言這麼說,他隻好閉上眼。
周圍的一切山河草木再不用眼睛去看,憑借感覺,他體內流淌著玄蛇血脈,比白言對這方天地的感覺更靈敏。
之前隻是沒有在意,這會,他已察覺到不對勁。
白言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肯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想。
蒼伐的衣襟被人類抓緊,白言眼中是少見的冷厲陰沉,人類逼問他道:“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麼手腳?”
蒼伐皺著眉,這會輪到他嗬斥對方,“放開。”
“你們果然!”白言還沒放,冷聲道:“妖族果然不可信,你們......”
“啪!”一聲將胸前的手拍開,蒼伐皺眉盯著身前人。
白言愣了下,相遇後,身前這妖從未對他動過手,如今......他從蒼伐麵上看出對自己的失望,心中忽然痛了下。
“我包容你,”蒼伐一字一頓,壓抑著,“可不是沒有底線的。”
“......”白言啞聲,握拳輕聲道:“對不起,我一時激動。”
蒼伐還皺著眉,隻是沒再跟對方計較,他抬頭看天。
身旁白言安靜了會,重新靠近他。
“時間......”小心翼翼,人類試著開口。
蒼伐用餘光打量過他,肯定道:“慢了七八倍。”
白言隻能感覺出異樣卻具體不了,蒼伐給出答案後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冥河有能力乾這事的,”蒼伐歎氣,“隻有我兄長和爺爺。”
“他們是想等上麵一切都塵埃落定了,”白言幽聲道:“你和我都隻好放棄。”
“來。”蒼伐伸出手。
白言望著他,神情怔愣。
蒼伐再歎氣,堅定道:“我帶你上去。”
“為什麼?”白言喃喃。
“我不是答應過你嗎?”收起先前的不愉快,蒼伐語聲平常,“幫你打開歸無。”
“可是......”雖說一早談好了條件,可是蒼伐如今的選擇依舊讓白言震撼感動。
“還來得及,上頭最多隻過去了兩個月,”蒼伐安慰道:“想必你的下屬們不全是廢物,總有辦法等到你回去的。”
“你,”白言深吸口氣,複雜道:“做這一切是因為白言梨嗎?”
“也是因為你,”蒼伐很不喜歡白言將自己和曾經的過往分割,“你就是白言梨。”
“隻是因為,”白言不想爭辯這個問題,“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你要做這麼多嗎?”
“不全是,”蒼伐冷靜道:“可以說是因為你,也可以說是因為我們之間的感情,不過還能說是因為我想得到你。”
“......”
“得到你我會開心,說到底,我還是為了自己。”
白言身周的光芒一點點散去,像他逐漸卸下的心防。
蒼伐似在看他,又似在看著遠方,“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我不喜歡虛假的世界,從知道我們的頭頂......”手指向這裡看不到的月亮,他低沉道:“原本不是這個顏色後,我就很期待真實的月光。”
“謝謝。”
“現在謝還太早了,”蒼伐手再往前,等白言搭上後,他將人抱到懷中,“還有一點,我從不相信妖族淩駕於人是因為狗屁的結界,就算沒有這東西,妖族還是比人族強悍。”
這麼說的時候蒼伐眼中帶有屬於妖族的傲慢和對人族的不屑。
白言在他懷中仰頭,下一秒熟悉的天旋地轉感襲來。
等到再能夠看清,他很快發現自己還在蒼伐懷中,對方帶著他在半空中飛行,速度很快,周圍彌漫著黑色雲霧,想來還在冥河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