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遠處看是蒼茫荒涼的高原,隱約能看到幾座城市的輪廓。而視線更遠處,則是被積雪覆蓋的、仿佛望不到儘頭的茫茫群山......
這裡是安澤塔大荒原,位於艾爾澤蓋西大陸西北部,被雄壯的安斯蒂卡群山所環繞,因終年氣候寒涼而被稱為“無春之地”。
堅韌不拔的斯坎拉人千年間在此建立數十個城市,並逐漸形成由博斯克大公為首的北地聯合王國,而獸人、巨人、地精乃至於巨龍,多種多樣的生物共同生存在這片廣袤的地帶。
空中強勁的風刮過紅龍的鱗片,風乾其嘴角殘存的血跡。
這一切真實的體感都在如此清晰地提醒著凱修斯,或者說林凱:
他活著。
真實地活在這片天空下。
這一切並不是一場虛擬的遊戲。
紅龍俯瞰著蒼茫大地,喃喃自語:
“我,是凱修斯……”
而他的後半句話卻消散在高空中呼嘯的颶風中——“也是林凱。”
......
群山深處,安澤塔最為寒冷的地方聳立著一座黑色高塔。
無人知其來曆,亦無人敢於造訪。
塔中常常傳來不知名野獸的哀嚎之聲,因此人們稱之為極夜妖塔。
塔頂,一位身穿黑色罩袍、看不清麵容的男人正等待著什麼。
他的胸口上有一枚鏽跡斑斑的勳章,其上是一蓬長著眼睛在龍爪上燃燒的火焰。
緊接著,一道傳送門憑空浮現,一個醜陋怪物從其中緩緩蠕動爬行而出,以一個奇特的姿勢跪伏在男人麵前。
這怪物足有三米多高,即使是跪下來也比男人要高出不少。
它的身軀扭曲,像是以亂七八糟的血肉黏合而成的殘次品。
其身上覆蓋有許多白色鱗片,但仍有大片的裸露的血肉,其頭頂又有旺盛的毛發垂下,顯得惡心而醜陋。
那怪物的發聲格外吃力:“主......人,是,是條紅龍。”
說罷,它將其血肉模糊的扭曲肢體伸出,呈上一塊被燒得焦黑的骨頭,從輪廓上仍能辨認出那是恐狼的頭骨。
“強大的紅龍?”
“太好了,太好了!”
男人的語氣有些出奇激動。
“它.......很狡猾,我還沒有找到它的巢穴。”
“哈哈哈哈,不要著急,我可太了解這些紅龍了,高傲、貪婪、暴怒、習慣於暴力,倦於思考……”
“等到這些生物擁有足夠的力量,它們便會像發情的公狗一樣四處發泄,標記自己的領地,儘情展露著自己強大的力量。”
男人瘋狂地笑著,語氣沉醉癡迷。
“到那時,這力量就會被我所掌控。”
“是的......主人......”
怪物緩緩垂下頭顱,其旺盛的毛發遮住幽藍色的雙眼。
男人走上前去,輕輕撫摸著那怪物的頭顱,毫不介意手上沾滿不明粘液,他口中輕聲說道:
“我不會再失敗了,絕對,不會......”
這話語既像是對那怪物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