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研究來得更加猛烈，簡直像狂風暴雨一般，炙熱的能量在她的身體中湧動，周圍甚至繚繞著濃鬱的煙霧。
凱修斯注視著銀龍纖細的脖頸。
他突然感到心中的欲望更加強烈，甚至不止於肉體的歡愉，他迫切地想要將這股欲望宣泄出去。
“撕碎它！摧毀這一切！”
仿佛有一個狂暴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那難道是他的心聲嗎？
凱修斯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淡金色的瞳孔中充斥著血絲，透出無儘的毀滅欲望，嘴角甚至垂下粘稠的唾液，銳利的爪子已經伸出。
奧利維婭突然感受一股極度的危險，那來自於最原始的本能，是生物對於最混亂、未知存在的恐懼。
她前所未有地害怕起來。
銀龍幾乎是用儘最後一絲力量，手腳並用地掙紮著，扇動著翅膀，但她的爪子隻能在鱗片上留下淺淺的白痕。
凱修斯用粗壯的手臂握住她的脖頸，幾乎是將她全部壓在身下，那手臂上的青筋逐漸隆起，力量越來越大。
在生命的威脅下，銀龍不顧一切地扭頭咬向他的手臂，但那尖牙利齒都難以刺破紅龍最表層的防護。
這對於銀龍來說是生死相搏，但對於凱修斯而言僅是毫無意義的無力反抗，甚至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銀龍已經奄奄一息。
一切似乎都要結束。
奧利維婭倔強地望著紅龍，她鼓起最後一絲勇氣，竭儘全力地說道。
“不！”
“這就是你們五色龍的本質，提亞瑪特的肮臟子嗣！”
“現在的你，就像是一頭被欲望支配的野獸，來自無底深淵的惡魔！你會被一切生靈所厭惡！像你這樣的存在，你終究有一天會被諸神徹底摧毀！
也許是感受到生命即將逝去，她幾乎是在指著鼻子咒罵，已經是不顧一切。
“深淵惡魔......”
凱修斯喃喃自語道。
“深淵惡魔。”
他再次重複了一遍，紅龍龐大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火焰在雙眼中燃燒、緊接著熄滅，他站在原地，仿佛在與無形的敵人顫鬥。
無儘的嘶吼從虛空中傳來，無形的熱能彌漫開來，空氣中出現可怕的波動，連地麵都在劇烈顫抖。
最終，一切都逐漸平息，凱修斯再次睜開雙眼，眼中的血絲消退。
先前出於紅龍的強大威壓，沒有任何眷屬敢於說出這一切，哪怕是最親近、最得信任的朗普也不敢，但現在銀龍卻通過辱罵無意間給了他唯一的提醒。
這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引子，卻彌足珍貴。
先前的凱修斯就像是在迷霧中行走，而這次的提醒終於是透出一點光亮，讓他在沒有完全陷入其中時憑借自身意誌掙脫出來。
凱修斯終於意識到這一切。
紅龍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他的眼中出現震驚與憤怒，不過那並不是對奧利維婭。
“該死的，是傑紮爾斯拉克！”
“他恐怕在卡瑞克斯之心中做了手腳，那股毀滅神力、以及無底深淵的意識甚至影響了我的心智！”
凱修斯有些心悸地想到。
他眼中那狂暴的毀滅欲逐漸消逝。
回想起這些天的遭遇，他不顧一切地肆意妄為，已經淪為被欲望支配的野獸，甚至出現過“屠殺世界”的荒謬念頭。
差一點，差點他就會成為毀滅的化身，甚至成為卡瑞克斯的替代品、無底深淵意識的延伸。
到那時候，他絕對會成為諸神之敵，變成那種失去自身意誌的東西，而這是他對絕不想看到的。
而且他能切實地感覺到，這股可怕的影響還在繼續，它將會在任何可乘之機占據他的心智，將他化作混亂的毀滅者。
那些狂暴的血絲還潛藏在他的皮膚下，那些混沌之火還隱藏在他的體內，侵吞著他的理智，等待著某個時機浮現在體表，為他帶來最深層次的混亂。
他也許需要尋找某些方法。
來解決這個問題，或者說是……詛咒。
是的，詛咒。在凱修斯看來，這簡直是類似龍狂迷鎖的詛咒，能讓他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影響心智，並且這個進程甚至難以打斷。
而現在，這個詛咒其實尚未解除，隨時可能會侵擾凱修斯的心智，但現在的他至少可以去主動遏製，尋求解決的方法，而不是淪為被欲望支配的野獸。
想到這裡，他深深地看了奧利維婭一眼。
“多謝。”
“我會減少縛龍法陣的禁製。”
“你以後可以在這宮殿內自由走動。”
最後，在奧利維婭驚魂未定的目光中，凱修斯揮動那龐大的雙翼，轉身離開這座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