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他看來,實在是個奇怪的問題,貴族比奴隸高貴,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就連莊園裡的教士大人們都說過,奴隸是泥巴變成的賤種,而貴族是神用黃金和泉水製成的造物。
星火再次詢問道:
“那那些監工呢?他們也比我們高貴,所以才能踩在我們頭上嗎?”
“應該,是,是這樣吧,監工大人也是貴族老爺們派來的,如果貴族老爺是用金子做的,監工大人或許是用銀子做的?”
柴棍思索片刻,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
他感覺眼前的人實在是很奇怪,竟然會問這種叛逆的問題,甚至敢質疑北地貴族,不過星火的話語也在柴棍的心中埋下一顆種子。
“你們在那裡說什麼呢?”
“誰允許你們說話了?還不給我乾活!”
不遠處再次傳來監工的怒吼聲,他的怒火仿佛永遠無法熄滅。
柴棍連忙奮力揮起鋤頭,就算砸得雙手發麻也不敢停下。
可星火這次卻沒有聽從命令,反而是上前幾步,環顧著四周的奴工們。
那些在礦洞中勞作已久的奴工,他們的眼中似乎壓抑著某種積蓄已久情緒,竟然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工作。
在這種詭異的沉默氛圍下,連柴棍也下意識地停下來。
“該死的畜生,豬玀,你們想造反嗎!”
絕對權威被打破,監工的麵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極度憤怒之下,他甚至不顧主人的吩咐,向著人群中最為突出的星火揮動皮鞭,企圖用這種屢試不爽的手段讓奴工們服軟。
“啪。”
那皮鞭竟然被牢牢抓在手裡,卻也使得星火的手鮮血淋漓。
不過星火絲毫不顧受傷的手,竟然將那皮鞭在手上纏繞幾圈,將那皮鞭生生抽走。
這位監工癱倒在地上,他仰頭看著星火那凶狠的眼神,有些恐懼地往後退,口中還喃喃自語:“我可是伯爵大人派來的,我可是......”
然而身後卻有數十位奴工堵住了他的去路,奴工們甚至將監工牢牢按在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你們在乾什麼!”
“該死的畜生,你們想尋死嗎!我可是伯爵大人派——”
監工在地上不斷掙紮著,大叫著,奈何奴工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他根本沒法掙脫。
“該死的人——”
“是他媽的你啊!”
星火竭儘全力,手臂上青筋隆起。
他奮力揮動鋤頭,狠狠地砸向地上的監工,就像無數次砸向礦石一樣。
這股力量之大,使得那銳利的鋤頭紮穿肥肉和脂肪,砸開堅硬的骨骼,直接將他的大腦攪成一團。
“砰!”
頓時,血液飛濺,腦漿橫飛。
這位滿肚肥腸的監工臨死前還保持著目瞪口呆的神情。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他最瞧不起的、最卑賤的奴工殺死。
“好!”
“殺得好!”
“殺了這個畜生!!”
周圍的奴工們頓時振奮不已,他們爭先恐後地過去踩踏、撕扯那屍體,發泄著積攢數日的不滿。
但他們的心底也隱藏著一絲恐懼,一位監工死去了,就像那位監工臨死前說過的那樣,要是那位貴族老爺發現,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他們。
不過他們想起星火的承諾,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
這位“強壯的奴工”在礦洞中的地位頗為特殊,在這幾十天裡,他常常會給奴工們講一些從未聽過的新奇故事,其中就包括鏟除舊勢力、改天換地的故事。
雖然這聽起來像是童話,但他們也沒有彆的選擇了。
星火提著監工滴血的頭顱,轉過頭來看向柴棍,露出一絲快意的笑容。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說過,他們從來都不比我們高貴。”
柴棍愣在原地,雙腿不斷顫抖,他的心中卻有某種微弱的火苗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