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城還沒入春,天很冷,秦紅緋一口咬下麵包卻感覺暖到了心窩裡去,三兩口解決了牛奶和麵包,她有些昏昏欲睡,也沒矯情,直接靠在唐今南的肩頭,“我小睡一會,到了喊我。”
唐今南空出一隻手輕輕的捏了捏她的後頸:“睡吧。”
他幾乎能想到她接到消息肯定嚇壞了,又是睡夢中驚醒又是連忙趕過來的,不定多疲憊,但也知道對於秦紅緋來說現在一切疲憊都不是事,她更想儘快見到白院長。
老實說,白院長的情況不是太好。
本身身體就有基礎病在,這幾年也沒有遵從醫囑好好休息,一直本著能活一天多一天的忙活著。
唐今南擔憂的側頭看了眼靠在肩頭的秦紅緋,見她睡的昏沉不過眉心卻鎖著,趁著紅綠燈停,伸手撫平了她眉間的痕跡,靠過去輕輕的吻了吻她的唇角。
孟玉很識趣的做個背景板。
……
……
秦紅緋睡的並不踏實,還做了場夢,夢裡光怪陸離,什麼都有。
她還夢到了年輕時候的白一夢。
夢到她三十六歲那一年,風華正茂卻受世俗的偏見所約束。
夢到她千裡奔波去找蒼譽,結果蒼譽卻睡在了彆的女孩子的床上,在那種年代,不管發生沒發生什麼,男女共枕一床,那代表了什麼幾乎不言而喻。
秦紅緋都想提起斧頭替老師去劈了這對狗男女,然後畫麵一轉,是白一夢跪在家門前的樣子……
母親和大嫂帶著失去了父親哭泣的孩子對她聲聲數落,還有白家的親戚,大家站成一排將她圍在中間,手指指點點,數落的聲音不斷的像大石一樣一塊一塊的壓在白一夢的脊背,幾乎把她壓垮了,連呼吸都透不過來。
秦紅緋想要去幫老師,但不知道為什麼,越急,越邁不出去步伐,就在她急不可耐的時候,忽然眼睛猛地睜了開。
研究所院的燈牌在夜幕裡敞亮著。
秦紅緋有刹那的迷茫,忽然對上一雙清醒的眸光,聽到他的聲音問,“做噩夢了?“唐今南捏捏她的後頸,替她放鬆了下肌肉,隨著他的動作,秦紅緋僵硬的肌肉也慢慢放鬆了不少。
“恩。”秦紅緋微吐了口濁氣,跟他說,“我夢到了老師跪在白家前的樣子……很慘。”
唐今南不語,要說白一夢如今會這樣,他的老師得負起碼百分八十的責任。
秦紅緋隻是隨口說出,並沒有要遷怒的意思。
稍緩了下臉色,她就下車了。
醫院的走廊打著夜燈,因為是夜幕,白一夢的事並沒通知太多人,秦紅緋看到走廊隻有零散的人,如黎建天,蒼譽,齊霧,首,還有雲家那邊的雲海洋帶著君靜,還有雲日。
她找了一圈,沒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唐今南知道她在找什麼,開口道,“白家那邊通知了。”
通知了,但人卻沒來。
秦紅緋沒說什麼,大步朝病房過去,過程裡也沒和蒼譽打招呼。
病房裡有人,一位坐著輪椅守在病床前,正好白一夢想喝水,守在病床邊的寧曉想扶老師起來,力氣有點不足,秦紅緋飛快的上前扶了一把。
“師妹!”寧曉看到她,眼睛一亮,“連夜趕過來的?”
“恩……”秦紅緋輕應一聲,接過水,用吸管插上讓白一夢喝了幾口。
老師病著也不能喝太多,所以很快她就拿開了,目光看向心電監護等等數據,眸色暗淡了幾分,數據不算太好——
“彆擺出這表情。”圖女士的聲音響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