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七號房間之後楊間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民國時期的風格裝修,老式的瓷磚,吊燈,以及那略顯褪色了的家具,整個房間充滿著一種暗的格調,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但這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房間的布置格局簡直就是和凱撒酒店裡那個神秘的走廊房間一模一樣。
他去過那地方兩次了,進入其中好幾間房間,不會有錯的,這種布置和裝修風格相似程度極高,除了一些個彆的家具擺件略有不同之外,其他的幾乎都是一樣的。
“兩者果然是有聯係......”楊間心中暗道。
鬼郵局和那詭異的酒店是同一時期的產物。
“房間裡有四個人,而且還都是大男人,就一張,今晚怎麼睡啊?這要是傳出去的話會被人笑話的。”孫瑞盯著臥房那個木質的鋪,忍不住拿著金色的手杖敲了敲木板。
李陽說道:“將就一晚上吧,這地方我感覺很不對勁,尤其是剛才熄燈之後。”
說完,他往大門的方向看了看。
老舊木質的房門有些變形,哪怕是關上了,但卻並不嚴實,還是有手指粗細的門縫,透過那些門縫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麵那一片的漆黑,這種黑暗仿佛已經形成了實質,甚至滲透進來了少許。
“你的感應比我強多了。”孫瑞看了他一眼道。
“我這隻是比較特彆,隻要是進入了有房間的房子裡,我的感應就比較敏銳,但是在外麵的話我什麼都察覺不到。”李陽說道。
孫瑞點了點頭道:“我做過這方麵的研究,甚至寫過一篇論文,我覺得所謂馭鬼者對厲鬼的感應,其實就是鬼的殺人規律被觸發了,而我們馭鬼者又克製了體裡鬼的這種殺人規律,所以就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像是走在街上看美女一樣,哪怕你那個美女很陌生,你不喜歡那種類型,為男人都會忍不住去瞥上一眼,但隨後自己卻又克製的收回了目光。”
“這就是本能和理智交加,所以才會產生一些你控製不了的行為。”
“厲鬼是本能,馭鬼者是克製,衝突之下,所為的感應就出現了,可惜,我這篇論文沒有得到總部的認可,認為我缺少相應的證據,一切都隻是猜想和構思,其實這是比較委婉的說法,通俗點來講就是總部覺得我說話是扯淡,不足以作為論文發表。”
說完,他深深的歎了口氣,感覺很遺憾。
“真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文化人。”楊間走了過來,有些詫異道。
孫瑞笑了笑:“我甚至還想寫一本《我是大漢是負責人》的書,已經聯係出版社了,準備先印個幾百萬本,保證一定暢銷,可惜,書還沒有寫完,楊隊,你彆看我這樣子,我可是本科畢業,以前經常給出版社投稿,要不要哪天我給楊隊出一本自傳?保證一定精彩。”
“名字就叫《那個男人來自.....》”
還未說完,楊間就打斷了他的話:“行了,行了,你這些話留著以後再說吧,今天發生的事已經夠多了,而且我們現在可是在這鬼郵局裡麵,並且我們是直接入侵進來的人,會不會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誰也不能肯定。”
“今晚我守夜,你們隨便找個地方休息,明天開始我要去五樓,你叫王善對吧?你說你有五樓的方法,你不打算說說麼?希望你的方法真的有用,而不是說一些不切實際的的東西,我沒那麼好敷衍。”
此刻,他的注意力移到了那個約莫十九二十左右的青年上。
王善微微一笑:“我可不是那個萬興,我當然是有一個可行的方法,另外,我之所以願意幫助幾位,也是因為想要活著離開這裡,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有樓上的信使說過,我也不知道真假,在這郵局的第五樓有一個樓梯,可以通往外麵,從那個樓梯離開這裡的人可以擺脫信使的份,不用再送信了,脫離這種詛咒,獲得自由,我想我沒得選,隻能賭一把了。”
“但是我能力有限,靠送信慢慢的上樓,肯定會死的,所以我幫助三位,也希望三位到時候能捎我一把。”
他將一切坦白,打消楊間等人的顧忌。
為普通人的王善很清楚這些人的危險,一旦招惹到了他們,隨手乾掉自己絕對不是一句玩笑話。
“是麼?五樓有離開這裡的樓梯?”楊間目光微動,但卻並沒有完全相信這話。
“這事等後麵再說,那麼你口中快速上樓的方法是什麼?”
“幾位先坐,讓我慢慢說,眼下時間有的是,並不著急,不是麼?”王善笑了笑道。
楊間隨意坐下道:“的確,今晚有的是時間慢慢談。”
王善此刻想了想,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後才開口道:“信使的任務看上去隻是送信,實際上很多潛規則是沒有說明的,這些潛規則像是隱藏起來的漏洞一樣,等待每一位信使去挖掘和嘗試,而這種嘗試需要大膽也需要冒著巨大的風險。”
“就拿撕毀信件來說吧,這郵局並沒有明確規定可以撕毀信件,但偏偏就有人這樣做了,並且還活了下來,於是這種潛規矩被信使口口相傳了下來。”
“然而這隻是其中之一的潛規矩罷了。”
楊間點頭道:“有道理,繼續說。”
“我成為信使的這段時間,仔細推理和研究過,發現上樓的一個漏洞,嗯,其實也不能算是漏洞,是一種比較特彆的上樓方法,這個方法普通人完成不了,會死的很慘,隻有特殊的人才有能力去做。”
王善非常冷靜,這種穩重的心態完全和他自的年紀不相符。
“信使們都知道,每個人的第三封信之後都會往上走一層,但是每一層都有新人加入,這就會造成一個奇怪的現象,有些人已經送完兩封信了,有些人卻是一封信都沒送,這種偏差就會造成新人和老手待在同一層的現象。”
“起先我認為是老手可以指點新手,增加生存率,避免一些彎路。後來我認為不是這樣。”
“這郵局沒那麼人化,會去理會一個新人的死活,所以我覺得這種況的出現是為了讓新手可以更快的上位。”
“所以前往樓上,不是送信的次數,而是關鍵的上樓信件。”王善認真的說道:“每個人手中的第三封信,就是上樓信,如果可以搶過來自己去派送的話,隻要成功,那麼這個人大概率會替代原本的信使,成功上樓。”
“作為代價,原本信使送信的次數可能會被清零,需要重新開始再送三封信。”
楊間看著他,沉聲道:“很不錯的猜想,你有證據麼?”
“沒有。”王善搖頭一笑:“但我想要賭一把,賭幾位可以上樓,馬上我就會被派到第三封信,到時候我那封信可以送給你們,那個萬興也是第三封信,你們也可以搶過來,至於那個叫錢蓉的女子,她才送了一封信,不符合目標。”
“也就是說,我們三個人,有兩個人可以拿到那封上樓信,前往樓上?”楊間說道。
“是的。”王善點頭道。
楊間又道:“你就甘心送出自己的上樓信?”
王善苦笑道:“這是最好的方法,就算是我去了二樓又能怎麼樣?還得繼續送信,這樣一路走下去的話肯定會死的很慘,所以我隻能把一切賭在幾位上了,賭幾位離開的時候有辦法可以帶我走。”
“這是一場不對等的交易,我能相信的也就是幾位的信用的,如果幾位不把我當一回事,我也沒辦法。”
他說的比較淒慘。
可事實就是如此,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認真計算之後他覺得自己活著去往五樓的概率太小了,眼下楊間,孫瑞,李陽這三個人出現說不定是一個重大的轉機。
不確定的因素總能帶來不確定的變化。
王善賭的就是這種不確定變化。
“你是一個聰明人,比很多人強多了,說實話你這種認清現實的態度我很欣賞,我見過不少人,說實話大多數人的腦子還沒有你一半的清醒。”
楊間說道;“好,我答應你,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出去。”
“多謝楊隊。”王善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