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驍終於恢複了幾分力氣。
爬下床,簡單的洗漱後,蕭驍拿出自己的茶具,準備給自己泡茶喝。
他的喉嚨很難受,乾澀窒悶,他的聲音也是,乾癟而沙啞。
此時的他,極為需要一杯清茶,來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
蕭驍家裡是開茶館的,從小耳濡目染,他自然也是泡得一手好茶。
寢室條件有限,他也不拘泥於細枝末節。
大敞的陽台,大片的陽光直直照進寢室,落下斑駁的影子。
蕭驍臉色蒼白,恍若大病初愈,但他目光沉靜,神色專注,雙手的動作行雲流水,恍若清風明月,不帶一絲煙火氣,亦沒有一點的不穩與滯礙。
清冽甘醇的茶香嫋嫋升起,氤氳在淺金色的晨曦中,美好的讓人屏息失神。
隻見溫潤瑩澈的梅子青茶杯內,杏黃色的茶湯清透明亮,剛衝泡時懸空垂直立起的君山銀針已經下沉豎立在杯底。
蕭驍坐姿端正,拇指、食指捏杯沿,中指托杯底,輕輕一嗅,便已是茶香撲鼻,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渾身上下似有清氣流竄,似乎連腦內的疼痛都緩解了幾分。
蕭驍吞了一大口茶湯,在口腔內微微滯留,便咽入了腹中。
初始的微澀,更顯得之後回甘的酣暢淋漓。
一股清氣自喉間升起,蕭驍隻覺得神清氣爽,渾身的難受都消散了不少。
直到解決了一壺茶,蕭驍才有些意猶未儘的放下茶杯。
很好,狀態總算恢複了七成,那麼,該去辦正事了。
……
燕京第三人民醫院,一如既往的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穿過喧囂的人群,蕭驍卻沒有了之前的煩躁氣悶。
甚至連一向討厭的消毒水味道都沒有那麼難以忍受了。
究其原因,唯心情好罷了。
……
“叔叔,阿姨,你們好。”毫不意外的在林蓁蓁的病房門口遇到了林父林母,蕭驍自到了醫院便一直隱隱勾起的嘴角加深了上揚的弧度。
“蕭驍?”林父林母很是有幾分吃驚,昨天才來過,怎麼今天又來了?
“蕭驍,難道……”林母突然想起蕭驍昨天的話——我會治好林蓁蓁的臉,不禁脫口問道,卻又咽下了後麵的話語,她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得到否定的回答,心臟不受控製的狂跳起來,幾乎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林父目光灼灼,他比林母理智的多,其實林母是關心則亂,如果不是有了把握,蕭驍豈會在承諾的第二天就出現在醫院?
但是,林父簡直不敢置信,已經相當於被醫院判死刑的病症,所有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一個學生,竟然真的有辦法?
“嗯,我拿到解藥了。”
“解藥?”
“是的,林蓁蓁臉上中的毒的解藥。”
……
蕭驍跟林父林母走進病房。
林蓁蓁睡得並不安穩,所以他們一進來,就睜開了眼睛。
看到蕭驍,林蓁蓁愣一下,驀地起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蕭驍。
昨天的承諾,昨天的哭泣,都還言猶在耳,曆曆在目,林蓁蓁放在棉被下的雙手緩緩合攏,緊握成拳,被她咬得坑坑窪窪的指甲在柔嫩的手掌心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
蕭驍沒有拖泥帶水,望著眼前短短時間內便形銷骨立的女孩,知道她已經為此受了太多的折磨。
“喝了。”
蕭驍遞給林蓁蓁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裡麵是猩紅色的液體,微微蕩漾的漣漪中流轉出深淺不一的色澤,幾分詭豔中無端的透出了幾分不詳。
這正是斑鴆的眼淚。
也是林蓁蓁中毒的臉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