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做了那個夢。
他開始每天晚上掙紮於夢中。
即使他一再的告訴自己這隻是夢,即使他百般掙紮,他還是在一個禮拜前的夢裡沉入了水中。
水淹沒了他的頭頂。
無數的水流爭先恐後的灌入了他的耳朵,他的鼻子。
他緊緊閉著嘴,也緊緊閉著眼睛。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用。
好難受,好難受。
救命,救命!
逐漸窒息的感覺讓他痛苦萬分。
想要暈過去,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能暈。
想要掙紮,四肢卻好像被水流束縛住了。
他的意識在漸漸的渙散。
“小澤、小澤”
單母滿臉擔憂的看著兒子痛苦的神色。
這是怎麼了?
做噩夢了?
她隻是看兒子沒有按時起床所以就上來看看。
沒想到
莫名的不安攫住了她的心神。
她伸手推搡著單方澤,“小澤,醒醒!”
“小澤,你怎麼了?”
單方澤猛然睜開了雙眼。
黝黑的雙眼暗沉無光,沒有絲毫的神采。
“小澤?”
單母小心的叫道。
“媽?”
單方澤聲音粗糲,猶如磨砂紙一般的發出刺啦啦的聲音。
“小澤,你怎麼了?”
“你不要嚇媽媽!”
單母急得眼睛都要紅了。
“沒事,咳咳,做了一個噩夢。”
單方澤清咳了幾聲,安慰單母。
單母就這麼被單方澤忽悠過去了。
但是,每晚的噩夢讓他心力交瘁,脾氣也愈發的暴躁起來。
終於有一天,單父、單母在他的門口聽到了他的驚恐叫聲。
他們當即衝進了屋子裡。
看到了坐在床上、一臉灰敗的單方澤。
單方澤告訴了父母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
單父、單母對此操碎了心。
他們帶兒子去了醫院、看了醫生,即使不願意相信,他們仍舊在單方澤的堅持下去做了心理谘詢。
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
單方澤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夢中,即使知道自己在做夢,但是,所受的折磨卻沒有一絲的減少。
被水沒頂的感覺太過的驚悚。
無法呼吸的痛苦也太過的難熬。
他沒有受虐癖。
他無法適應這個夢。
他開始怕水。
也開始害怕睡覺。
他習慣了一夜坐到天明。
即使真的很累也很困了。
有時候忍不住睡著,不用多久就會滿臉痛苦的醒來。
他真的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
不需要保證療效,隻要有一絲的可能,他都願意去嘗試。
他吃了藥,做了很多次的心理疏導。
他甚至在睡前吃了nn。
他太需要一次安穩的睡眠了。
可是,毫無效果。
即使吃了nn,他卻沒有陷入黑甜的睡眠。
他再一次進入了那個讓他深惡痛絕的夢境。
然後,他再一次痛苦而狼狽的從夢中醒來。
單方澤躺在床上,睜眼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