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驍再次睜眼,大片的黑暗充塞了他的視野,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失明了。
當然,這樣的錯覺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很快,他就適應了這方黑暗的空間。
然後,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之前還擔心自己的做法治標不治本。
現在看來,他無需擔心這點了。
剛一進入這裡,他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是妖氣的味道。
單方澤的噩夢果然是妖怪作祟。
也不知道是單方澤恰好成為了被妖怪選中的倒黴鬼?
還是他做了什麼惹怒妖怪的事?
蕭驍抬眼四顧。
這裡就是妖怪替單方澤構築出來的噩夢空間嗎?
無光無聲,一片死寂。
的確是很讓人壓抑的環境。
那麼,單方澤在哪裡?
這個念頭剛起,他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隱隱綽綽的聲響。
蕭驍腳步如飛。
很快,他的眼底就捕捉到了一抹一閃而逝的幽光。
他定睛看去。
是一大片湖。
水麵如鏡,波瀾不驚。
在濃稠的黑暗中有粼粼的波光若隱若現。
卻沒有顯出絲毫的靈動,而是跟周邊環境如出一轍的死寂陰沉。
但是,蕭驍凝神細聽。
平靜得近乎死寂的水麵下方,有水流翻湧的咕嚕聲。
這是
蕭驍縱身跳入水中。
周身沒有濺起一點的水花。
他的身影猶如被水麵“吞食入腹”了一般,消失得有幾分怪異與突兀。
單方澤還沒有睜眼,人已經下意識的閉住了呼吸。
果然,幾乎是他屏住呼吸的同時,他就感覺到了周邊水流對他的強烈擠壓。
他也是吃過幾次虧才養成了這樣的條件反射。
要知道,水流灌進鼻腔、口腔的感覺可不好受。
不,應該說是相當的難受。
那幾次,他每次在床上醒來都是涕泗橫流、咳嗽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痛苦得讓他恨不得立即死去算了。
雖然每次從噩夢中醒來都是死裡逃生,也都是經曆了一番痛苦掙紮的。
但是,極度痛苦的瀕死體驗與重度痛苦的瀕死體驗還是截然不同的。
他沒有受虐傾向,所謂的痛苦自然是能少一點是一點為好。
他一直很奇怪。
不是都說人是有適應性的?
他明明同樣的噩夢做了這麼多次。
為什麼每次還都這麼的痛苦?
單方澤緊緊閉著眼睛。
除了一開始睜眼外,他後麵的噩夢都是閉著眼睛的。
因為暗沉的水中環境讓他愈發的壓抑。
明明水麵上還能看到一些若隱若現的波光。
水中卻是一片暗色。
他總有一種水中似乎有什麼不知名的生物在窺探著他的錯覺。
這給他心理上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所以,後麵的噩夢他都是閉上眼睛的。
反正就算睜眼他也看不到什麼東西,反倒會產生不好的聯想,自己嚇自己。
還不如閉眼。
他屏住呼吸。
要說唯一有點進步的,就是他屏氣的時間比起一開始延長了不少。
不過,這也不過是加長了他受折磨的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