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自己能找到。”
當時收到蕭師傅的消息時,他真的是有些懵的。
曇花?
一時間他能去哪裡找這曇花?
就在他苦惱的時候,偶然聽見他念叨的遲父說他曾經的一位患者家裡有養曇花。
隻是,時間過去得有些久了。
也不知道對方還有沒有在養曇花?
聽說是蕭師傅要曇花,遲父當即給對方打了電話。
因為對方這幾年逢年過節的時候倒也常來遲家送禮。
所以,遲父是有對方的電話的。
遲秀川解釋道:“恰好我爸曾經的一位患者有養曇花。”
“而且電話打過去時得知他的曇花竟然還是今晚就要開花的。”
“我當時就覺得太幸運了。”
說到這裡,遲秀川不由得笑了笑。
“但是,他們等曇花開花也等了很久。”
“我不好意思直接把曇花借來。”
“隻能等他們看了曇花開花後才急忙帶著曇花趕了過來。”
“抱歉,蕭師傅,我是不是來遲了?”
蕭驍之前的表現讓遲秀川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麼。
他來的路上已經是踩到最大油門了。
一方麵,曇花開花的時間極為有限,他擔心蕭師傅看不到開花的曇花。
另一方麵,他知道,蕭師傅很急。
他第一次聽到從來都是不緊不慢、溫和有禮的蕭師傅這麼快的說話速度。
他也愈發的緊張起來。
隻是,緊趕慢趕,終究還是遲了嗎?
“不,你沒遲。”
蕭驍抬頭望天。
月至中天,皎潔的月色讓夏日夜晚的天空愈發的澄澈起來。
月色如水,緩緩淌過蕭驍攤開的手掌。
蕭驍緩緩合攏手心。
手自然垂在身側。
“謝謝你,阿川。”
因為你,蜉蝣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了盛開的曇花。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蜉蝣當時的欣悅與滿足。
但是,蕭驍卻有點遺憾。
他本來是想讓蜉蝣看到曇花開花的瞬間的。
卻也知道自己是奢望了。
找到曇花已是如此不易,何況還要一株就要開花的曇花。
隻是,他總想著,若是看到曇花開花蜉蝣會比剛才更加的高興吧?
大概是他貪心了。
遲秀川搖搖頭,眉角眼梢俱是笑意,“蕭師傅,能幫上你的忙我很高興。”
“沒有遲了就好。”
他大大鬆了一口氣,隨即收斂了幾分笑意,“可是,花謝了。”
“沒關係。”
“它已經看到了。”
蕭驍收回看向月亮的視線,隨即把目光落在了有些糾結的遲秀川的身上,嘴角翹起,“它很高興。”
這就夠了。
即使在他看來如此的結果似乎並不完美,仍有幾分讓人覺得悵惘的缺憾。
但是,隻要蜉蝣是高興的就好。
“是嗎?”
遲秀川沒有問它是誰。
“那真是太好了。”
他已經習慣忽視蕭師傅的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言行了。
該他知道的,蕭師傅會告訴他。
不能告訴他的,就算他問了,也於事無補。
因為他知道,蕭師傅不會心軟的告訴他。
“阿川,麻煩你今天晚上跑一趟了。”
“已經很晚了,你回去吧。”
“路上小心。”
蕭驍揮揮手,就想要轉身離開。
“蕭師傅,我先送你回去。”
遲秀川堅持的神色讓蕭驍聳了聳肩。
他沒有再說什麼,走到另一邊的車門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