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
她看向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
“爸爸?”
“你怎麼了?”
她躊躇著問道。
“我沒事。”
陳父摸了摸女兒柔軟的發頂。
觸手一片冰涼,甚至泛著微微的濕意。
他皺起了眉頭。
這丫頭在這裡坐了多久了?
看到女兒的驚喜慢慢平複下來後,陳父心裡的疑惑一個接一個。
但是,看著女兒蒼白的臉色,陳父知道,這裡,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問任何問題。
當務之急,還是先帶女兒回家。
“小曦,跟我回家。”
陳父伸手抓住女兒的胳膊。
陳曦低頭,眼眶驀的一紅。
她慢慢伸出了一隻手。
“還有一隻手也給爸爸。”
陳父抓住女兒伸過來的一隻手,另一隻手也伸了出去。
“爸爸扶你下來。”
陳曦沉默了一會。
“歡歡,上來。”
她推著歡歡爬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有些不放心的叮囑,“歡歡,趴穩了。”
“小心彆掉下來。”
“抓住我的衣服吧。”
“歡歡?”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抓攥力道,她笑了笑,“抓穩了,歡歡。”
然後,她把還有一隻手伸向了陳父。
陳父看著女兒之前猶如唱獨角戲般的一言一行,麵色複雜至極。
女兒這個毛病從她失明後便一直在了。
幻想出了一隻叫歡歡的貓陪著她。
女兒情況特殊,幾次三番的試探無效後他們也就順著女兒了。
可是,陳父在心裡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們願意順著女兒,其他人呢?
女兒會受到傷害的。
女兒失明已成定局。
但是,他不想再把類似於精神失常、妄想症的標簽貼在她的身上。
女兒已經活在有色眼光裡了。
隻是這樣的有色眼光多是同情、遺憾、可惜,或者,憐憫。
當這樣的有色眼光變成了怪異、打探、敬而遠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爸爸?”
陳曦一直伸著手,卻一直沒有等到爸爸握住她的手。
她突然有些不安與害怕。
怎麼了?
周邊很安靜。
她能聽見自己越來越大聲的心跳聲。
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張開的五指有些痙攣似的彎了彎。
“啊。”
陳父回神,“抱歉,爸爸有些走神了。”
他雙手牢牢的抓住女孩的手,把女兒帶下了石頭。
陳父鬆開了抓住女孩的一隻手。
還有一隻手卻沒有鬆開。
他有些怕了。
怕自己鬆開手,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兒又不見了。
他看向阮暖,“阮老師,真的是謝謝你了。”
“不要謝我。”
阮暖擺擺手,“我什麼都沒有做。”
“都是蕭師傅的功勞。”
“是他帶我們找到陳曦的。”
“蕭師傅?”
陳父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