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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貫勇人已經去世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東野司取了外套披上立刻出門了。
他按照矢野龍一給的地址搭上車,又走了差不多五六分鐘,這才找到地方。
這是一座兩層小獨棟,此時矢野龍一正站在門邊抽著悶煙,神情看上去十分狼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光是處理網絡上麵那些中傷與謠言就已經讓他有點精疲力儘的感覺了。
“矢野先生。”
東野司走過去打了一聲招呼。
“啊東野老師。”矢野龍一撣了撣煙灰,下意識想問東野司抽不抽,但手隻是伸到一半,他就停下來了,東野司還沒成年,抽不了煙。
矢野龍一露出苦澀的笑容,把煙頭摁滅:“請進吧。”
“這是大貫先生的家嗎?”
東野司看了一眼一邊的門牌,問道。
“嗯,大貫先生不對,是大貫先生的妻子,有東西想交給你。”
“我明白了。”東野司點點頭。
矢野龍一明顯不想說什麼話,他的情緒很低落。
跟著矢野龍一走進屋子,但還沒來得及換鞋,東野司就被一個小小的身影撞得倒退了兩步。
那是一個小男孩,頭發微卷,對方雙眼泛紅,看上去明顯是才哭過,聲音顫抖,指著東野司,帶著分外悲傷的聲音叫喊:“都是你的錯!要是沒有你的作品”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直接轉身上樓了。
“那是大貫君的兒子請東野老師諒解,畢竟他剛得到父親死亡的噩耗。”矢野龍一歉意地說道。
“沒事,我不在意。”東野司擺了擺手,這才開始打量房間的擺設。
這牆壁上貼了不少動畫作品的海報,而且還是直接貼在玄關附近。
“這是我丈夫喜好,他會把公司製作出來的動畫作品的海報以及他喜歡的動畫作品海報貼在牆壁上”
從客廳那邊走出一位留著短發的女性,對方看上去不是特彆年輕,透著成熟感,她看著海報,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我以前經常因為這件事罵他的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
“抱歉。”東野司道歉一聲,心裡知道這女性估計就是大貫勇人的妻子。
“沒事你好,東野老師,我是大貫勇人的妻子,大貫千和。《非自然死亡》與《勝者即是正義》都是東野老師您的作品對吧?”
“是的。”
東野司伸出手與對方握了握。
得到東野司的回答後,大貫千和隻是勉強地笑著搖頭:“我丈夫生前很喜歡這兩部作品,他一直以來都想與您見一麵,隻不過不,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請進客廳坐吧。”
她的眼裡還帶有血絲,看得出來,這些天過來估計都沒睡好覺。
東野司應了一聲,隨後才側頭看了一眼那一行貼在牆壁上的海報。
這些屬於大貫勇人生前的遺物,在最後一排,他分明看見了《勝者即是正義》與《非自然死亡》的影子。
看來大貫勇人確實特彆喜歡自己的作品。
東野司跟著大貫千和走進客廳,坐下喝了茶,這才算是正式進入交談之中。
“這次邀請東野老師過來的原因,想必東野老師應該也知道吧我有東西想要交給您。”
大貫千和並沒有賣關子,而是直奔主題。
她站起來,走到旁邊的櫃邊,從抽屜裡取出了兩份用燒得半泛黃發黑的羊皮紙袋,將其遞交給東野司。
“這是”東野司愣了愣,隨後看向大貫千和。
對方點了點頭,示意他能直接打開羊皮紙袋。
得到許可後,東野司也沒猶豫,將其打開。
然後東野司就看見了。
那是一張張標注著各種備注的精美原畫。
古美門研介的誇張顏藝,黛真知子堅持正義的辯論,三木律師與古美門研介的正麵交鋒
一張又一張《勝者即是正義》原畫。
密密麻麻的備注。
這精細的處理程度,讓東野司都禁不住讚歎。
說一句嘔心瀝血絕對不成問題。
“這是《勝者即是正義》殘留下來的一部分原畫稿”大貫千和疲倦的聲音響起。
嗯?
東野司抬起頭,或多或少有點詫異。
《勝者即是正義》的原畫稿不應該都被一把火全部燒光了嗎?
怎麼還剩下這一部分?
“這些是大貫君搶救出來的原畫稿。”矢野龍一看著這份原畫稿,陷入回憶當中:“這些是我聽那些輕傷者說的火勢騰起的那個瞬間,大貫君整個人其實是往這些原畫稿那邊撲過去的”
他說著說著,表情就變得有些悲痛了。
不顧性命搶救原畫稿?
東野司沉吟一聲,覺得還是有可能的。
大貫勇人或許對《勝者即是正義》的喜愛是一部分,但最重要的應該還是他作為動畫製作社長是絕對不能看著原畫稿消失在火海當中的。
倘若《勝者即是正義》的製作周期延長,他肯定是要被投資方與浦島出版社索賠的屆時天價索賠費下來,動畫製作公司肯定也會直接消失,他也要背上一大筆債務。
東野司清楚,要是背了這一筆債務,不止是大貫勇人,連帶著大貫千和這一家親族都能算是半毀了。
但不管怎麼樣能在生死決策中選擇《勝者即是正義》的原畫稿
東野司不得不承認,細川小春所說的,對漫畫這一行業的喜愛者確實是存在的。
大貫勇人或許就是這其中的一位。
東野司有點感慨,並沒有猶豫,將東西退回去:“這是大貫先生的遺物,我不能收下。”
“我其實已經很滿足了,相比起其他的幾家人,至少我還能見到丈夫的遺體。”大貫千和平靜的話語讓人難過。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懷著什麼心情才說出這句話的,眼淚不覺中便在眼眶邊緣打轉,她深深地對東野司低頭:“我隻是不願意讓丈夫背上那麼多無端罵名。”
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丈夫死去後,要怎麼將孩子拉扯長大?
大貫千和對於前路滿是迷茫,但就算如此,她也沒有謾罵東野司。
“我知道了回去我就”東野司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輕微地歎了口氣。
網絡上無休止的謾罵,對大貫勇人的人身攻擊,詛咒大貫一家人的言論東野司是知道的,他也有想要幫忙發聲的想法。
但輿論的旋渦已經形成,他的發聲估計隻能暫緩,不能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