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章.這是我家嗎?(4000字)(1 / 2)

眼前是不斷向前蔓延的長路,耳邊是呼呼的河風,前路被模糊的白光籠罩,一切都氤氳在讓人舒適的氛圍中。

童話本的繪本風,讓一切看起來都讓東野千早覺得明快。

她正與身邊的東野司談話。

昨天自己進了弟弟的房間,發現他問班級同學借了一些不良讀物,她將其拿過來,又專程給東野司的同學打了個電話,很嚴肅的批評了對方一頓。

也因此,直到今天,自己的弟弟東野司也不怎麼理會自己。

看著東野司尚未發育成熟的稚氣外表,又發現他似乎依舊在與自己賭氣,東野千早哭笑不得的歎了口氣。

她走到東野司身邊,用手撩起耳邊的長發,靠近東野司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或許是到了叛逆期吧,眼前的東野司並不領情。

於是東野千早隻能無奈地抬頭看向自己的父母。

直到這時,東野千早才微微發愣。

因為她發現,父母的臉似乎被什麼東西遮擋住了...迷迷糊糊地成了一團,根本看不清楚。

可這並不讓她感到恐懼,因為父母不管怎麼變,都站在自己與東野司的身後...

他們還在啊。

不知為何,東野千早一想到‘他們還在’這句話,心口就止不住有些發疼。

看到這裡的時候,不止是東野千早,另一邊的近衛涼花也有些難受。

她的母親在她剛出生不久後就去世了,就留下她與父親近衛對馬。

與東野千早不同,近衛涼花還有記憶...那個時候的近衛對馬,或許也有過這麼守望自己的階段。

隻不過...或許是自己在學校裡生活得太累了,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東野司這幅充斥著回憶一樣的畫作,不止是讓東野千早沉浸,旁邊的人也進入到了狀態中。

甚至連一直關心著東野千早的東野司都有些中招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禁不住感歎,這殺傷力確實有點太強了...

而在東野司如此思考著的時候,東野千早的目光也轉到第三格。

父母守望自己的孩子,這是正常的。

可這第三格畫麵上根本就沒有東野司的雙親,甚至連自己的身影都消失了。

在這畫麵上,隻有東野司孤孤零零的一人向前走去。

東野千早像是變成了第三視角,變成了靈體,跟隨在東野司身後。

前麵的道路還是恍恍惚惚的白色。

東野司的腳步也沒有停下來。

東野千早隻是看著不斷向前的東野司一人,一種說不出的感傷就從心裡冒出來。

自己想要的,想看見的...真的是這種情景嗎?

東野千早下意識向前走去,有點想要抓住前麵東野司的手掌。

但讓她無可奈何的是,她現在屬於第三人稱視角,根本就沒有手腳...也根本不可能抓住東野司的手掌。

說到底...人又有什麼可能去抓住油畫裡人物的手掌呢?

正當東野千早猶豫思考著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手掌有種牽住的感覺。

是的。

被牽住了手掌!

位於現實中的東野千早詫異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麵前第三格的油畫好像已經改變了。

不知何時?畫麵上的東野司已經轉過身?伸手牽住了東野千早的手掌。

而這變故也被高橋由美、藤原葵她們看見了。

油畫動了?

還能回身牽手?

是我出現幻覺了嗎?

就連高橋由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眼前的一切又恢複了原樣。

油畫還是哪幅油畫?依舊沒有什麼改變。

高橋由美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阿葵,你剛才看見了嗎?”

“當然看見了。”藤原葵忍不住掃了一眼高橋由美?接著才喃喃自語:“東野老師畫得真好啊...”

確實是畫得太好了...

她從來沒見過有如此代入感的油畫。

特彆是手掌被牽住的感覺...這玩意兒是怎麼畫出來的?沒有什麼科學根據啊。

她們看著自己的手掌,都有些小小的發愣。

但那也是她們的事情了。

東野千早的目光早就轉向了第四格。

依舊是漫長延伸的道路。

但與上一格油畫不同?東野千早發現自己被東野司牽著手。

兩人互相支撐著?向前一步一步地走去。

這是一條漫長的道路,就算到現在也還沒走完,但不知為何,東野千早隻是看著身邊的東野司?就覺得自己似乎有繼續走下去的氣力。

可還有一件讓東野千早在意的事情。

父母呢?

一直以來?支撐著自己向前走去的父母呢?

這是一個大問題,東野千早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但又不得不去思考。

然後...

她就明白了。

是的,沒有靈光一閃,沒有豁然開朗、撥雲見日。

東野千早隻是去思考了?然後便得到了答案。

“爸爸和母親,都已經去世了。”

東野千早低下頭?輕聲地喃喃自語著。

是她當初親手將父母送進火葬的。

一個人,不管生前再怎麼偉大?死後,竟然用一個小盒子就能輕鬆裝下...

是的。

自己的父母已經去世了。

東野千早又想起了那兩張血肉模糊的臉。

但這一次?東野千早卻出奇地沒有什麼害怕的情緒。

也沒有什麼悲傷之感。

她隻是對著這一男一女?重重地鞠了一躬。

隨後用力牽住身邊東野司的手掌?向前走去。

她像是不想回頭再看。

但每每走上兩步的時候,東野千早總是會偷偷地回頭看一眼。

父母被遠遠拋在身後,靜靜地看著她與東野司,原本應該血肉模糊的麵孔恢複成了原來溫和的表情。

看著已經被自己與東野司拋出一大段距離的父母。

東野千早雙眼閃著淚光,鼻涕也管不住地一同冒出來,說句涕泗交流完全沒有問題。

但東野千早最終還是沒有哭出聲。

對於她來講,這仿佛就是見到自己父母最後一麵的機會了。

她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於是她回頭,背過身子。

然後伸出手。

向留在身後,永遠跟不上來的父母輕輕地揮了揮手。

這像是在揮手告彆。

又像是招手讓他們回來...

這也自然而然地構成了第四格的油畫。

東野千早將整幅畫看完,隻覺得身體有點脫力,一下子就鬆軟下來了。

這舉動讓一直在旁邊準備著的東野司也是毫不猶豫地靠近,將其攙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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