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上是她伸手抹開水霧的清晰痕跡。
仿佛透過那小小的窗口,她就能看清外麵的整個世界一樣
在一般人的眼中,或許就是單純的山上千夏在看著窗戶外麵發呆包括山上千夏自己都是這樣認為的。
她就是剛接了一保溫壺熱水,然後看著窗外下雨,有些呆滯,因為她今天沒帶傘,而東野工作室又距離她家實在太遠。
若是一路跑到電車站,那肯定避免不了要被淋成落湯雞。
再加上現在正值冬日,到時候不止是濕透了,還有呼呼寒風刮過來那滋味簡直不要太過酸爽。
她忍不住長籲短歎,一邊喝水一邊看窗外,希望這陣小雨能快點停下。
而或許是她心中的祈禱起了作用,窗外的小雨還真的越來越小,這讓她眉毛一挑,禁不住麵露喜色
太棒了!不用被雨淋了!
然後——
“千夏,你就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
“啊?”山上千夏突然聽見頂頭上司東野司的聲音,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眼睛也瞪大了。
她實在沒想到,自己發呆的時候剛好被自家頂頭上司給發現了。
這可不得了要知道自己上周可才領了東野司的‘最勤奮員工’獎金,要是他見自己上班的時間居然看著窗外發呆摸魚那自己豈不是死定了?
她剛想轉過頭辯解兩句,表示自己並沒有發太久的呆,頂多就是五六分鐘。
但腦袋還沒轉過去,她就又聽見東野司的聲音:“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千萬不要動。還有笑容,笑容也要露出來。”
啊?
山上千夏滿眼錯愕,但還是下意識地遵從東野司的說法,站在原地不動,與此同時臉上還硬擠出一抹笑容來。
什麼情況?
發生什麼了?
東野老師想乾什麼?這是什麼惡作劇嗎?還是說東野司的處罰?
這處罰也太輕了吧?隻要不是罰我工資我什麼都願意做的!
山上千夏滿腦子問號,心裡麵還在拚命祈求不要罰工資不要罰工資。
畢竟她工作時發呆站在窗戶前麵是事實。
在她這種戰戰兢兢,恨不得現在就跑到神社去鞠躬求神拜佛的情況下。
一直沉默不發的東野司都終於開口了。
“好了。可以了。”
“額”山上千夏縮頭縮腦地看向東野司,等著他下一步的處罰。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東野司在說完一句‘好了,可以了’之後,就再也沒說話了,同時不知道在乾些什麼,看上去好像是在寫寫畫畫。
咕嘟
難不成那是這個月的工資表嗎?我果然還是要被扣工資了嗎?
一想到這一點,山上千夏就露出了說不出來的哭喪臉——不要啊,東野老師,我好不容易領到的獎金,難不成都要扣回去了嗎?
她在心裡罵自己是個蠢蛋,上班就上班嘛,看什麼雨,實在不行去附近的便利店買那種便宜貨透明雨傘湊合著用不也行嗎?
可隻是埋怨也改變不了現狀,山上千夏決定主動出擊就算不能改變被扣工資的事實,但也要弄清楚會扣多少。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東野司旁邊,忍不住開口道:“東野老師那個對不起。我已經知道錯了扣工資這件事能不能請你手下留情。再不濟也希望你能告訴我會扣多少”
她一邊說著還一邊比著小手勢。
而她這模樣,讓已經有了靈感的東野司也禁不住抬頭,很是莫名其妙:“什麼扣工資?你想讓我扣你工資?”
現在的日本員工什麼情況?剛領了獎金就讓自己扣掉?真以為自己是黑心老板嗎?
他沒弄懂山上千夏是什麼意思。
“哎?不是扣工資的事情嗎?那我還看東野老師你那個”
山上千夏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地往東野司手邊看去,這才露出了一抹詫異的表情。
原來東野司手中拿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工資表,而是一幅已經完工五成的插畫,東野司已經在用馬克筆進行上色了。
以東野司的畫工,山上千夏一眼就看出了這畫上的內容。
那大概是個車窗。
車窗外麵的天氣是陰鬱而沉重的。
車窗上麵凝結著霧氣,外麵的雨水也順著車窗滴答滴答滾落而下
寒氣四溢
是的,雖然這隻是一幅畫,但真的莫名給了山上千夏一種‘寒氣四溢’的感覺,仿佛畫中世界滴答滴答的雨聲也能在耳邊響起一樣。
這讓山上千夏捧緊了保溫壺,似乎想通過這個動作取暖。
隨後她繼續看去。
在車窗內坐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生。
這大概是個高中女生,長相可愛,她的臉蛋被凍得微微泛紅,微微彎起的眉角讓她看上去十分清純可愛。
此時的她好像是被車窗外的熟人、或者某個東西給吸引住了,正伸著手將車窗上的水霧擦拭而去
但是山上千夏卻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動作似乎更像是正在對車窗外的誰道彆一樣。
是的
長發女生這擦拭著水霧的動作看上去就像是在對車外的某人道彆一般就連側著腦袋看過來的笑容都似乎添上了一抹感傷
而就在這時,好巧不巧的雨滴正巧從車窗外滑落。
從車窗外看去,這雨珠就好像是從她的眼角邊緣滑落一般,如同車窗後女生的淚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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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美與傷感並存於一體。
山上千夏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
她就站在雨中的車站。
泛著水霧的車窗。
不斷滴落的雨滴。
待在電車中的女生,與親人或者是與喜歡的人揮手道彆。
她露出微笑,但又被不看場合的雨珠說破了心情。
如淚痕一樣的雨珠從眼角滑落
一切仿佛在東野司的筆下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