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床邊的方和尚(1 / 2)

床戲一定要俞非虹本人親自上嗎?

那倒不至於,可是,隻要觀眾以為發生了,總歸算方沂職業生涯的汙點。搞不好十年後都拿出來嘲笑他。

得把這汙點洗白,要麼沒有這段戲,要麼現任丈夫也是方沂扮演,但要是前生今世長得一模一樣,就和片子要表達的意思南轅北轍了。

雖然是叫《愛有來生》,要表達的實際是“愛無來生”。

演丈夫的為某十八流演員,又是央戲的。

央戲總有這種兢兢業業的十八流工具人,填充了各類型片子的血肉。

俞非虹讓這哥們自個兒上了床,對枕頭做俯臥撐,又掛了個極亮的電燈,透過紗窗拍攝一上一下的人影,暗示發生了些敦倫之事。

拍的是很清楚的。俞非虹在監視器裡看錄的這段,這是她自我發揮的產物。俞姐姐不信任其他人,長得太醜,不夠藝術。她隻讓方沂來看,“怎麼樣?”

方沂竟然說,“挺好的。”

俞非虹覺得受到了肯定,心裡狂樂,又聽到方沂說,“有一個缺點,我才剛剛發現。”

完美主義者俞非虹說,“什麼缺點啊。”

“書裡邊兒寫主角用的是煤油燈,會有人把煤油燈掛自己床上嗎?是嫌活的太久了嗎?這不符合邏輯。”

俞非虹恍然大悟,但又說,“可是沒這燈,我們怎麼表現出發生了這事兒呢?真要是摸著黑,就沒有美感了啊,像是莊稼漢做的粗糙事。”

方沂不說話了,仿佛陷入到了一種無上哲學的思考,他陷入到了一種茫然。

然而,俞姐姐的小腦瓜一轉,又起了主意,“我知道了,我拍他們影子怎麼樣?我不直接拍燈了,而是拍投射出的重疊起來的影子。”

方沂,“最好是重疊的完全看不出來是兩個人,這樣最朦朧。”

俞非虹竟然撒起了嬌,“不,也不能太朦朧。”

這是鐵了心要來一段啊。

說話間,那床上的哥們還在孤獨的俯臥撐呢。

於是煤油燈提在了外邊兒,又讓一做道具的瘦削師傅上去,體型像是女人。雖然和那演員實際上隔了好幾米,然而在投射出的牆壁平麵上,影子令人想入非非。

還好,這兩人的影子太長,不具美感。像兩根麵條撞一塊兒。

俞非虹無奈了,我就好這一口,世界卻不由我想象的來。她不斷的令人調整煤油燈位置,要找好角度,直到打完床戲拍攝攻堅戰。

全劇組都興高采烈的陪著俞非虹鬨。

拖一天是一天,反正是按照天數結錢,又不是項目製。鬨唄。

方沂沒法兒,說,“我想到一個非常朦朧的點子,一定很美很藝術……可是,和故事的方向有些許的不同。”

“你說說。”

方沂正要說,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直接去了那床邊,和十八流的央戲師兄在一塊兒。師兄俯臥撐做的是狼狽至極,已經沒有體力維持住體態,變得猥瑣了。

而方沂卻低眉望著床頭,將自己的側臉留給俞非虹,他身上的灰白袈裟幾乎在暗光下和窗簾融為一體,而他輕輕的掀開簾子,止不住的往前傾又忽的停住,人比月光還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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