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的時候,岩井俊二把自己寫下的拍出來,取名為《情書》。這部電影深深的反映了東洋人所謂的“物哀”精神,男主一開頭就死了,那封情書是從天國寄送來的情書。
上映當年,在東洋取得了愛情類第二的成績。
第一是《側耳傾聽》,動畫片,東洋老慣例了。
《情書》的原著,不知道是不是翻譯問題,譯者加戲較多,文字蓋過了故事性,以中國人的眼光來看,恐怕算不上第一流的言情書,它隻是有幾個場景,設計的非常巧妙。
但做導演的岩井俊二是拍美景的天才,他把東洋小城市小樽拍的美輪美奐,讓看了片子的人一提到東洋,腦子裡就會浮現出大雪、自行車、初戀等等元素。
可能東洋人都想不到,在大陸這邊,是如此的捧《情書》這部片子,甚至誇張的說“中國能出柏崇原那樣的男星嗎”。
“他是世紀末的美少年。”
真是這樣嗎?
見過方沂的人可以發誓,絕不是這樣。
這片子講了博子在整理死去未婚夫藤井樹的遺物時,發現了他的畢業相冊,在思念之下,寄了一封不可能答複的信件,傾訴自己的思念。
當這封信輾轉到了未婚夫以前的小城市那裡,竟然收到了回信,落款名字和他丈夫一模一樣:藤井樹,而這實際上是同名的一個女孩。
於是,博子持續保持通信,同時去到了未婚夫以前生活過的地方,探個究竟。
電影開始轉入到回憶情節,死去的男主藤井樹,以及和那個女藤井樹,兩個人遺憾錯過的人生,也緩緩在觀眾眼前展開來……
——電影在豆辦的評分極高,但真要是在國內上映,很難取得滿意的票房。
一個是國內並不能接受東洋人關於“生死”無常的思考,讓電影隨處而來的死亡劇情變得稍顯刻意;
另一個是博子和女藤井樹長得一模一樣,偏偏是不同的兩個人,身處兩條時間線。這個設定岩井俊二本人很喜歡用,他另一本同樣是姐妹倆一模一樣,劇情就是反複套娃。
可是,在國內這麼玩是不太行的,讓人分不清誰是誰。
另外,一些東洋人不以為然,但在大陸觀眾眼中鐵鐵勸退的NTR劇情,自然也要刪除。
還有男女主格外閒的時間,無業遊民卻有一戶居,以及職業設定——等等,這麼一改,還真是麵目全非了啊。
就算是岩井俊二親自出馬,把故事照搬到國內上映,恐怕也會撲街吧。(ps:的確撲街了,周和秦,選角大失敗。)
——東洋的新任大統領上任後,對國內頻頻釋放出善意,在電視裡麵,東亞自貿區的新聞幾乎天天都能聽到。
文化界作為馬前卒,要承擔起促進兩國人民感情的任務。這時期,一係列動漫和漫改劇獲準上星播出。
來而不往非禮也,大陸同樣要拿出東西來。
八十年代,中美蜜月期間,國內影視界和西方陣營交流頻繁,雙方都有宣傳對方的必要。在上峰的慷慨允諾下,國內引進了西洋東洋的一係列影視作品,如《大西洋底下來的人》、《血疑》、《排球女將》等等。
這可能是那一代人,除了教科書外,第一次接觸到非刻板印象的老外。報紙喊出,“我們要學習東洋女排的精神。”
國內對來華拍攝的劇組大開綠燈,《末代皇帝》拍攝的時候,用的是真紫禁城,真古董。
同時,八十年代也是國內文藝電影獲獎的高峰期,這自然有政治因素在推波助瀾。
遺憾的是,當時在商業片上,國內外影視製作水平差距過大,沒有能夠反向輸出的作品。
中影的三爺再次約方沂談話,在他的辦公室裡麵。
“電影的版權已經購買回來了,可以同時在中日上映,兩方都沒什麼障礙……你原來想的這麼遠,愛情片不涉及政治,自然雙方都認可了。”
他繼續道,“說起來,好萊塢最開始也是這樣啊,英雄片,愛情片……都是偉光正的,都是人類的共同取向。”
“可是漸漸的,美式生活和價值觀,就輸出到了我們這裡,白人做大英雄,華人下流猥瑣,或者黑幫,或者書呆子的反派……開始培養這樣的潛意識,看的人又那麼多,像教科書一樣的從小看,實在是荼毒無窮。”
“我們一年要進口二十部好萊塢片子,我真不想進口那麼多,可是不進口,國內的商業片又不會被倒逼著發展。”
他摸了摸自己鋥光瓦亮的大光頭,慨歎著搖頭,最終道:
“上次我說,你找演員有困難,就報給我,我幫你想辦法……現在你有任何困難,都報給我,我聽說你就籌備了兩千萬,夠嗎,不夠我再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