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薑沒好氣:“我們養蠱的。不學點醫術隨時給自己放血或手術,被蠱蟲寄生怎麼自救?科學點好不好。”
眾人都有點無言,忽然覺得鬼蠱族秘術不是那麼神秘了。
主意定下來,何星春反對無效,王靈仙和於文分彆抓住兩個病人進鬼蠱族,奇妙的是無人反抗。
但是所有人都去研究,誰來管巷子裡的人?
黃薑沉吟片刻:“後山有地牢,先把他們關進去。”
於文又一驚一乍:“為什麼會有地牢?”再這樣下去他要舉報鬼蠱族了!
黃薑冷冷瞥他一眼:“蠱蟲寄生容易發瘋,避免族內財物損失,所以把他們關進去。”
好彪悍一族。
於文:“四百多人,全都扛進去?”
王靈仙:“太麻煩了,直接開車載過去。”
說完,他們默契地看向何星春。
何星春抹眼淚,他的寶貝巴士今天注定臟到底,還好兜裡五十萬能為他的兒換身新皮膚。
說乾就乾,一群人來回將巷子裡的人搬進大巴士,因為距離不遠,無所謂超載,所以每趟搬運進去八九十人。搬了五次,總算將人全都搬進地牢裡,每十人關一屋,主要隔離‘病人’。
又將每個病人的手腳束縛住,好在地牢裡束縛帶成堆,搞得於文又懷疑他們鬼蠱族是不是私底下從事什麼奇怪的行業。
岑今說:“脖子沒包的,應該是晚期病人,將他們單獨隔離開比較好,束縛帶多一倍。我總覺得他們像□□,不太穩定。”
黃薑同意他的說法,特意多加一層束縛帶。
這時,何星春和於文將最後一個病人搬到鐵床上,用束縛帶捆其雙腿,岑今餘光瞥見那病人的脖子鼓動了一下,猛地定定看著,王靈仙留意到便問他看見什麼了。
岑今搖搖頭,向前走,想近點去看。
卻見病人的脖子底下似乎有東西遊了過去,頂開皮膚,很快沉寂下去。但是下一秒,就像水掉進沸騰的油鍋裡,陡然濺起無數的油滴子,病人脖子那一塊的皮膚劇烈起伏,仿佛裡頭的東西正在激烈廝殺。
岑今臉色劇變,提醒於文和何星春:“快跑!”
於文和何星春聞言一頓,前者反應足夠快,拽住何星春的胳膊就向旁邊撲倒,病人突然睜開眼睛,眼球快要擠出眼眶,上半身坐起,瘋狂地掙紮,但下半身被兩條束縛帶捆住而行動不便。
但他力氣擠大,將整個鐵床掀翻,脊骨被軋斷的脆響尤為清晰,可是病人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瘋狂蠕動,朝著牆麵掙紮,眼球裡布滿血絲,嘴巴張大到快撕裂唇角的地步。
何星春驚魂未定:“他好像在找東西。”
找什麼?
岑今看向牆麵,隔壁關押著病人。
發病的病人就像一個沙漠裡的旅人,而牆對麵的病人則是他的生命之水,必須吃掉才能活下來。
但在場眾人不可能放他過去吞噬另一個病人,於是這名病人因為長時間沒有吞噬同類血肉而終於慢慢停止動作,脖子劇烈起伏的樣子,所有人都看見。
王靈仙和黃薑拿出手機記錄並作旁說。
丁y青輕聲:“快濺出來了。”
其餘人不明所以地看他。
丁y青:“脖子裡的東西。”
眾人不約而同毛骨悚然,下意識遠離病人。
下一秒,病人的脖子果然爆炸開,卻沒有血肉飛濺而出,反而是各種奇怪的綠豆大小的顆粒爆炸出來,有一大塊掉落在岑今腳邊,讓他清晰地看到這塊狀物由無數綠豆大小的顆粒黏合在一起。
顆粒被透明的膜包括,裡麵是黑色的芯子,綠豆大小,有點像百香果的卵,不過岑今覺得它們更像青蛙卵。數十顆、上百顆卵摞在一起,不難想象如果沒有炸出來,它們就塞在病人的脖子裡。
而仔細看,這些顆粒其實還有觸角,它們不是卵,而是一種形似卵的生物。
這些生物寄生在病人的聲帶附近,一點點吞噬脖子裡的血肉骨骼,導致重症病人的脖子隻是軟趴趴一層皮。但脖子附近沒有食物,就是它們驅使病人吞噬同類的時候。
沒有食物果腹,它們便躁動,互相廝殺,最終爆炸出來。
一接觸空氣,這種形似青蛙卵的生物便全部死亡,很快揮發在空氣裡。
於文狠狠地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什麼鬼東西!你們看清了嗎?”
生物揮發的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
黃薑臉色蒼白:“我錄下來了。還是得通知總機構,讓他們儘快派人來接手,其他輕症患者或許還能救回來。”
岑今突然想到黃薑地下室裡的兩個病人,一輕一重,照這情形來看,重症病人應該發病了,而他們來之前並沒有隔離兩人,也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
顯然王靈仙也想到同一處去。
兩人二話不說,扭頭就跑。
其他人跟在後麵。
丁y青不緊不慢跟在身後,路過大門口那具稻草人時,停了下來,目光冰冷地看著,唇角的笑容裡充滿嘲諷,下一秒整個稻草人碎成齏粉。
為修行而搭乘高鐵卻不慎買錯票的圖騰,此時正在一輛顛簸而且超載的農村中巴裡,麵無表情地隨著中巴左搖右晃,回想一路走來的艱辛。
首先買錯票,其次下錯站,最後坐了一輛司機隻會說方言的汽車,被放到一個陌生的路口,又搭了一輛農村中巴,搞半天才知道自己來到川、甘兩省邊境某個不知名村落的圖騰:“……”
他妄想下車,但中巴司機和售票阿姨聽不懂,經過雞同鴨講的溝通後,終於將他放在一個鳥不拉屎的馬路口。
圖騰掏出佛珠,心說:修行。
然後在烈日下緩步前行。
長長一條馬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兩邊都是一望無際的荒野,估計走到天黑都不一定能碰到人。
但是人倒黴到極致就會否極泰來,這不圖騰身後就有兩輛皮卡改造的汽車開過去,停在他前麵。
等圖騰走近,副駕駛座一名青年開窗問:“你是誰?到哪去?”
圖騰如實回答:“修行者,做錯站。”接著說他要去的地方。
那名青年愣了下:“你這可不是做錯站。”
圖騰:“離得遠嗎?”
青年:“也就南轅北轍了吧。”
圖騰沉默。
青年拍著車門說:“這路長百公裡,不知得走到什麼時候,這樣,你上車,我們帶你到下個村落,回頭讓他們送你去市集坐車。”
圖騰想了想,開口道謝,自稱是一名密宗修行者,初入世,對俗世多有不了解。
青年笑笑地看他,說:“我叫周滿。一個塵世的迷路者,要去尋寶,實現自我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