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競技交流會(1)(1 / 2)

死神不可欺 木兮娘 13906 字 7個月前

丁燳青的提示有夠明顯, 岑今不傻,他就是有點難以置信,主要太狗血了。

他看向茫然的黑煤球:“你記得你父母嗎?”

黑煤球滿頭問號:“我是孤兒。”

岑今:“你自有記憶起就在巴迦嶺小鎮?”

黑煤球遲疑著點頭。

岑今:“沒去過黑鐵樹林?”

黑煤球頓時像應激的貓炸出滿身尖刺:“黑鐵樹林很可怕, 裡麵有各種各樣的怪物,冬天食物匱乏,大家都很凶,我偷不到食物就會偷偷溜進樹林裡找吃的。”

他想起饑一餐飽一頓的過去,小小個, 沒什麼本事, 成天躲在下水道裡, 隻敢夜深人靜時跑到大街或溜進彆人家裡偷點吃的,餓得瘦骨嶙峋, 整天擔驚受怕, 一點風吹草動能嚇破膽。

到了冬天,小鎮的居民格外凶殘暴躁,好幾次差點被吃掉,不得已溜進樹林,結果被一群垂吊者嚇暈,又在斯蘭達人的追逐下抱頭鼠竄。

岑今:“所以你後來才會孤身離開巴迦嶺小鎮……不過你很勇敢。”

黑煤球露出銅錢大小的白色眼睛,很像兩片煎好的蛋白, 被誇獎而不好意思, 捏捏著說:“其實沒有啦……因為有一天做夢,夢見小鎮來了一個中年死胖子。他帶來大批戴鳥嘴麵具的軍隊闖進來,然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大爆炸,摧毀小鎮和樹林,死了好多詭異,接下來我就嚇醒了。

嚇醒後, 我趕緊收拾包袱逃跑了。”

他一臉認真地說:“我的夢都會成真,以前也有過類似的噩夢,結果真的發生了。如果我繼續留在巴迦嶺小鎮,一定也會死在浩劫裡。”

夢?岑今心裡一動。

黑煤球抓著小手絹像個苦命的婦女,發出沉重哀怨的歎息:“你們不知道我有多苦,我是從千年

開始出發,坐過船、遊過河,我記得駐留過的每一座城市的下水道,知道垃圾桶的擺放位置。”

岑今涼涼說:“我第一次見你時,你準備吃我。”

黑煤球一梗,委委屈屈地說:“我餓壞了嘛,還被你暴打了……我還是個孩子。不過幸好遇見你,要不然我可能就要去大街上要飯,或者去賣藝。”

李曼雲:“賣藝?”

黑煤球重重點頭:“我曾經在一個馬戲團裡麵賣藝,一天吃一頓,不能吃到撐,但是不會挨餓。”

回憶過往,連黑煤球自己都驚訝竟然那麼辛酸,多虧了黃毛、小夥伴以及昆侖的家人們的照顧,不僅有飯吃、有屋住,還能讀書呢。

黑煤球滾到岑今的肩膀,抱住黃毛腦袋親親熱熱表達感謝:“我好感激你,也好喜歡你……我能跟你一起姓黃嗎?”

岑今相當冷漠:“不能。”

黑煤球性格敏感,樂觀向上但也十分多愁善感,被拒,一時難忍悲痛,崩潰決堤,撲到李曼雲的懷抱裡,聲稱要隨她姓。

還背過身不想見怨童,因為他覺得擁有了黃毛姓氏的怨童說什麼都是炫耀。

怨童插著兜,小臉冷酷:“傻逼。”

岑今抱著胳膊,擰眉望著這坨黑煤球,怎麼看都不像遠古生物,還是蘇美爾神明後裔。

不提他是否有半點死亡騎士和女巫的風采,單看外表也沒有警笛頭那麼帥,性格比人類還多愁善感就離譜,究竟哪點像從蘇美爾神話體係裡走出來的遠古生物?

難不成變異?

沒錯,岑今猜測黑煤球就是蘇美爾神明後裔,即死亡騎士和女巫的後代,可能是遭遇危難而分裂成兩半。

一半是被他帶回來的警笛頭幼崽,有可能被當初參與滅殺警笛頭的教廷兵團偷偷藏起,埋在畫家的庭院。

另一半沒有幼時記憶,出於本能而模仿成無害弱小的生物,躲藏在巴迦嶺小鎮,就在歐洲神明的眼皮底下,沒人會覺得這隻不堪一擊的怪物是蘇美爾神明的後裔。

丁燳青的提示很明顯,黑煤球的來曆也相當離奇巧合。

再者,黑煤球剛才自述的噩夢,儼然就是音樂節那天的第三場審判,他和莫爾斯、七宗罪等陣營,與教廷兵團對峙的一幕。

他還提到一個‘中年死胖子’,說明操控強武致諸天使禍害全球的歐洲神也在現場,就藏在某個角落裡,暗搓搓觀望戰況,還利用命運碎片暗害丁燳青。

估算第一次噩夢時間是前年,與其說是噩夢,不如說是預知夢。

傳奇女巫沒有明說,話裡話外隱約透露出他們這一族群擁有預知的能力,連歐洲神明的馬甲之一撒母耳,其預知能力似乎也來自蘇美爾神明。

女巫的預知能力幾近於無,大概跟她沒和另一半融合有關。

巧合如此之多,岑今沒辦法不做假設。

岑今沉思,傳奇女巫有傳承記憶,她的另一半卻沒有。

黑煤球傻黑甜,也沒傳承記憶,難道這部分記憶在玻璃罐裡的那一半裡?但是那一半為什麼沒醒?必須得是那一半才能操控空中之城,還是兩者融合才能操控空中之城?

如果兩者融合,被吞噬的是至今沒有意識的警笛頭幼崽,還是黑煤球?

黑煤球不知道岑今在想什麼,隻見他滿臉深思,毫不在乎他的悲傷,頓時傷心欲絕,抓起李曼雲的小裙子就開始抹眼淚。

李曼雲有點傷心,因為她也有點小潔癖。

黑煤球體型跟一芭比娃娃差不多,力氣卻大得離譜,李曼雲愣是沒法把小裙子從他手裡揪出來,內心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怨童甩著胳膊腿兒攛掇李曼雲:“彆耽誤時間,咱跑快點,要不然沒法看到現場版的認親大戲!”

熱衷狗血劇情的黑煤球頓時從悲傷中醒來,荷包蛋似的眼睛巴巴望著李曼雲。

李曼雲:“……走吧。”為了她乾淨的小裙子。

言罷,三小孩飛奔向看戲的大部隊。

熱鬨的神廟一下恢複清靜,丁燳青問岑今怎麼不跟去看戲,岑今搖頭說反正還會再回來,他想留在神廟仔細瀏覽一番,好好感受數千年前的文明。

神明的文明對人類文明而言,無異於降維打擊。

青銅的冶煉和打磨工藝超過現代的機械工藝,貼著牆壁能聽到裡麵齒輪運轉的聲音,維持神廟裡的日常運轉,保證火焰千年不滅、泉水千年不涸。

神廟壁畫如電影放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移動,發出哢哢的聲響,青銅齒輪運轉,青銅壁畫輪流播放七千年前的蘇美爾神明史詩。

看客足以清楚明白地了解這淹沒於曆史長河的恢弘史詩。

從某一時間點出現,到諸神戰爭,一次次登頂榮耀的寶座,創造出史無前例的輝煌文明,再到日落黃昏,一夕間全滅,結束在新神明體係誕生的時刻。

神明自諸天星辰中降臨,又在星辰爆炸中隕滅,最後新神明體係在重生的諸天形成中誕生。

喀。

噠。

兩片青銅齒輪咬合,神廟火光驟然熄滅,黑暗籠罩,降落漫天璀璨星辰,熒熒灼灼,如浩瀚宇宙被縮小,輕易籠於掌心中。

看過神明史詩的岑今恍惚間覺得神明的確曾強大到足以掌控無垠的宇宙。

接著是深海巨獸的吼聲自地心深處衝天而上,響遏行雲,便見一條寰宇巨蟒自裂開的地麵衝出來,張開大口,一口吞噬諸天星辰,天地重歸虛無。

直到火光亮如白晝,岑今還沉浸在巨蟒吼聲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回響。

他遲鈍地眨了一下眼睛,扭頭看著丁燳青,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你見過諸天星辰隕滅嗎?”

丁燳青:“見過。”

岑今一驚:“你得多老?”

丁燳青捏了一把岑今的臉頰:“你關注點能正常些嗎?不是新舊神交替的星辰隕滅。”

那是什麼?岑今剛想追問,丁燳青就轉移話題:“知道我跟歐洲神明具體怎麼結怨的嗎?”

岑今還真想知道,連忙湊過去追問,便聽丁燳青緩緩敘述:“我破壞他搶北歐強武的計劃……”

此時另一邊,莫爾斯找到好不容易被黑煤球放屋裡的玻璃罐,裡麵小小的警笛頭幼崽正在羊水裡沉睡,無論怎麼呼喊也睜不開眼。

僅有的生命體征很微弱,仿佛隨時能停止呼吸。

莫爾斯急切詢問警笛頭有沒有辦法救這孩子,警笛頭搖頭,他沒有傳承記憶,隻不過是從遠古神明的殘肢長出來的怪物。

他便問尤利婭和烏蘇拉,希望她們能找尋辦法救孩子。

然而尤利婭和烏蘇拉對遠古神明後裔的了解太少,除非找到傳奇女巫恩多,她或許有辦法。

莫爾斯急切地說:“現在就出去!”

尤利婭攤手:“恐怕一出‘門’就會被歐洲神明弄死。”

莫爾斯:“那怎麼辦?!”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不然放我出去找傳奇女巫?”

“我覺得沒必要。”烏蘇拉搖頭,抱著重騎.槍說道:“我了解傳奇女巫,她心眼跟蓮蓬一樣多,當初應許之地就是在她刻意跟亞伯拉罕交好之下,從歐洲神明那裡算計得來的,隨後藏起‘門’,彆忘了她當時是唯一活下來的蘇美爾神明後裔。

沒融合前無法啟動‘迦南’,總有辦法藏起它不被歐洲神明利用。”

沒人能懂她這麼說的意思,倒是忘年交黃薑略一思索,再結合破解出來的信息便想通。

“就是說不會乾無的放矢的事情,從她提議烏蘇拉和女巫們留守黑鐵樹林開始,就一直在找生機。”黃薑打量尤利婭,揣摩著傳奇女巫的心思。

“之前引導我們去音樂節,找到莫爾斯和七宗罪,又讓尤利婭等全體女巫站黃毛這邊,還利用黃毛找到警笛頭幼崽……她還在轟炸教廷之前,特意找到我們,通過我們的嘴說出蘇美爾神明後裔還活著的事情,傳奇女巫算計得這麼精準,我不信她不知道怎麼喚醒神明幼崽。”

烏藍笑了聲:“照你們這麼說,傳奇女巫的最終目的該不會是讓我們喚醒蘇美爾神明的後裔,順便送一個‘迦南’,當成謝禮?”

此話一出,所有人和詭都目光炯炯地看她。

烏藍挑眉:“還真有這可能?”

烏蘇拉和尤利婭都點頭:“如果是傳奇女巫,的確有這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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