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亞競技會, 或者說奧林匹克體育競賽更耳熟。
大祭司:“是古代奧林匹亞競技,賽事內容跟現代不一致,我們隻需要一個牽製住歐洲神明的借口。”
十刹海:“我說話不好聽, 您彆介意——古埃及眾神苟延殘喘,古希臘的神流亡數千年,縱然有保命手段,加起來也剛不過一個歐洲神明。
當然我明白您意思,那位流亡的古希臘神可以利用祂贈出去的強武對抗歐洲神明, 問題是這份協議還能作數?”
大祭司斬釘截鐵:“神明不屑於謊言。”
十刹海露出諷笑, 撒謊的神明還少了?
“先讓我們見一見眾神的誠意。”十刹海抬頭望天, 看向戰場的方向:“初春第一場雨夾雪今晚就來,天氣預報海麵還有暴風, 持續一周。到三月中旬剛好天氣放晴, 風平浪靜,那時就是第二場進攻的信號。”
香料白霧遮掩眾神和祭司的麵孔,神殿死寂而蒼涼。
半晌後,十刹海說:“到四月下旬,阻止這場戰爭,讓我們這群鄉巴佬見一見神明顯靈。您說怎麼樣?”
大祭司低下頭,埋得更低, 禮儀更周全恭敬, 十刹海深知這份恭敬不是對著他,看來神明再落魄也有脾氣。
“眾神已同意,諸位請回。”
這句話繚繞整個神殿,像3D立體音箱環繞周身不停播放,浮雕豔麗的神殿開始旋轉,香料濃鬱, 白煙遍布,如遇狂風,堆積成層層白雲撲向麵孔,遮擋眼耳口鼻,強烈的眩暈感影響大腦。
十刹海和葉勝英墮入軟而沉的白色光暈中,猛然驚醒,滿頭冷汗,赫然發現他們還在一開始的神明內殿,兩邊十數名祭司無聲地凝望他們,而大祭司已停止呼吸。
葉勝英皺眉:“怎麼回事?”
另一名祭司代替大祭司的位置,起身說道:“人類不足以承受與神明對話時帶來的精神汙染。”
說話的同時,有另外兩名祭司抬起大祭司,將他的屍體搬運到神像膝蓋上方的凹槽,接受冥神的賜福,意喻死後,靈魂入冥界、得永生。
等賜福結束,他們就會將大祭司的屍身埋到聖城阿拜多斯的沙丘處。
葉勝英:“與神明對話,神明不庇佑你們的嗎?”
祭司在前麵帶路,聞言回答:“人類的天賦有限,神明的賜福再周全也沒辦法突破物種局限。大祭司今年91歲,從13歲開始,每年負責溝通神明,腦子沒被震碎,還能保持清醒、理智,難道不是神明的庇佑嗎?”
葉勝英和十刹海對此無話可說。
走到中庭,天光驟滅,雷雲密布,風卷雲湧,刺骨的寒風刮過臉頰,挾帶一絲冰冷的涼意,葉勝英抬手抹了把臉,抬眼說道:“下雨了。”
話音一落,便有狂風咆哮而來,年代久遠的神殿經受不住暴風摧折,牆皮塵埃窸窸窣窣掉落,緊接著是一滴黃豆大小的雨掉落地麵,蕩起一層黃土,隨後便是劈裡啪啦的暴雨籠罩整個阿拜多斯。
狂風暴雨夾帶冰雪的極端天氣自阿拜多斯起,迅速席卷整個埃及,蔓延至海港,如所向披靡的軍隊,長驅直入地中海,希臘、羅馬等沿海國家的海港儘數結冰。
大海中行駛的戰艦迫於天氣,不得不停止航行。空中戰艦停靠在隔海相望的埃及對麵、雅典上空,偶爾天氣放晴的時候,會派出空軍前往以色列和埃及偵查。
此外,迫近黑海戰場的東歐基本淪陷,沙俄軍隊撤出莫斯科,剛點燃的豔麗火焰恰好被雨水覆滅、冰雪覆蓋,冥冥之中,似乎有神明在保護這座藝術造詣極高的城市不受摧毀。
教廷勢力和人類戰時聯盟進入短暫的止戰期,迎來喘口氣的空檔,但是彼此都知道下一次戰爭爆發不會太久。
極端冰寒天氣令人深惡痛絕,但也是今年最後一次,待冰寒結束,便是真正的回暖。
雨雪一停,海岸千裡冰封逐日溶解,天氣驟降,至三月中旬,冰雪終於全部融化,天氣轉暖,數以千計的戰艦啟航,順著溫暖的海水逼近古埃及港口,頭頂還有烏泱泱的空艦。
遠遠一看,鋪天蓋地的黑色戰艦攻占天空和海洋,強大恐怖的殺伐氣勢仿佛連太陽也能吞噬,一個落魄的、軍備戰鬥力不足的國家如何能抵擋這支龐大強悍的軍隊?
士兵隻聽到海風傳送而來的戰艦破浪聲、隻看見一團烏雲,就已經嚇破膽,士氣全無,潰不成軍,更何況抵抗的士兵有一大半屬於歐洲神明的信徒。
停靠在海港和尼羅河的人類戰艦瞬間出現大量士兵丟盔棄甲、伏地臣服的現象,上將就地擊斃一批逃兵,暫時穩住局麵,命令士兵重拾武.器對抗敵人。
而就在這時,一批身穿古埃及長老服裝祭司,分布於海港、尼羅河,以古埃及神明祭司代表的身份,屹立前線,讓這群膽怯的士兵看到他們身上屬於古埃及神明的信仰。
但是兵力不足、實力懸殊、人心動搖……這些都不是最麻煩的事情,真正的困境是不願意撤退、堅持守在城內的普通民眾。
無論士兵如何驅趕,他們都不願意離開,躲藏在家裡,透過窗戶、天窗,利用肉眼、監控和望遠鏡觀察教廷的軍隊。
這不是守國門的表現,而是出於迎接教廷軍隊的目的。
早已被希伯來神話腐蝕信仰的埃及民眾,才是威脅最大的‘叛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