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專是一列飛行空軍的隊長,穿著防寒服、戴著麵罩,將口鼻遮得嚴嚴實實,使他高空飛行不至於缺氧,不會被狂風和嚴寒的天氣凍壞軀體。
說來好笑,紅專是吉普賽人,隻信仰先祖,對歐洲神明、希伯來神話毫無信仰之心,隻不過最初站隊的時候選擇了克羅爾。
克羅爾一死,紅專也不知道該乾嘛,世界瞬間分為兩大對立陣營,憑他在克羅爾身邊乾的那些事,估計人類聯盟不願意收留他,所以他就繼續留在教廷。
教廷看出他沒有信仰之心,便將他安排到戰爭前線,給了個表麵風光實則送命的職位,手裡也沒有實權。
反觀其他同伴,全都安排進重要的部門,尤其自小就是天主教徒的雷安娜,留在梵蒂岡,聽說準備晚兩天就派往伽利略衛星係統中心。
那兒算是教廷的信息戰略中心,可見雷安娜有多受重視。
紅專倒沒什麼憤懣不得誌的心態,一向吊兒郎當,以吃喝玩樂為人生誌向,無所謂名利財富。
通常像他這種胸無大誌的小人最貪生怕死,偏偏紅專最不怕死,他比瘋魔的克羅爾、雷安娜還更無所謂生死。
飛行途中,紅專突然犯煙癮和酒癮,從黑海一路打到莫斯科、大部隊越過烏拉爾山脈,深入西伯利亞,全程沒怎麼休息,更彆提享樂。
之前偷偷藏起來的煙酒都用光,已經連續半個月沒過把癮,紅專的五臟六腑都在抗議。
順便說一句,出於信仰不同,紅專並沒有接受教廷的改造成為半機械化生命體。
當然一開始他在克羅爾等同伴的勸說下,向往和憧憬永生的半機械化生命體,直到他發現克羅爾被無情利用、拋棄,所有半機械生命體會逐漸淪為恐怖天使那種毫無自主意識的‘武器’,他就開始退怯、放棄,因而被流放。
想起煙酒的滋味,紅專就開始吞咽口水,護目鏡閃過一道白光,頓時吸引注意力,低頭看去,白茫茫一片雪,遠處的岩石倒有裸露出來的黑紫色苔蘚。
除此之外,沒有異常。
紅專抬手示意身後空兵停下,地麵偵察兵察覺到他們前方的動作,而減緩前行的速度。
陸地戰艦的指揮官聯係紅專,詢問停下來的原因。
紅專:“有異常。”
指揮官看向行軍數據分析隊伍,將同樣的問題拋給他們,得到斬釘截鐵的回複:無異常!
紅專側耳傾聽,沉吟片刻:“風向、空氣濕度好像都變了。”
行軍數據分析隊伍:“變化在毫厘之間,不礙事。請繼續前行。”
紅專隻好繼續飛行,不過百米,他再度停下:“你們確定數據沒出問題?我感覺風向、空氣濕度和溫度的變化越來越明顯。”
他看著防寒服的冰渣融化,伸手一抹麵罩,掌心全是水,風向偏移,幅度不大,紅專不是專業人士,沒有專業測量機器,無法用準確科學的數據佐證觀點。
這就導致他的觀感和冰冷但科學的數據相左,以至於指揮官不耐煩他的反饋,但還是聽取意見,叫行軍數據分析隊伍認真檢查設備儀器。
確定設備沒問題,監測數據一如既往,反複盤查得出的結果就是跟紅專的觀感不符。
指揮官不再接受紅專的意見,冷硬地命令:“空兵速至鄂畢河查探敵軍埋伏,三點之前回複結果。”
通訊器被設定成單方麵通訊,紅專隻能聽令而無法提意見,估計三點後才能恢複雙方通訊。
他無奈地聳肩,心想或許真是他多想了。
就算天氣驟變,陸地戰列和空艦的先進作戰功能也足以應付地球的極端氣候,他隻是覺得奇怪,他能明顯感覺到瞬息萬變的氣候,為什麼精準的設備探測不到?
難道真是他出現了幻覺?
飛行空軍繞著沙俄第三大河的鄂畢河渡口搜尋,山穀、河流沒有任何埋伏,紅專對著白雪皚皚的地麵轟炸數十分鐘,確定無埋伏。
一到時間,紅專當即通知大部隊繼續前行。
就在大部隊渡河之時,盤桓高空繼續偵查的紅專忽然眼皮狂跳,人骨項鏈灼燒皮膚,心口不安的預感如熊熊大火,越燒越烈。
狂風刮著臉頰,目光在白雪皚皚的山穀間徘徊,尚未來得及思考什麼,紅專便對著打開了的通訊器大吼:“——全軍防禦!”
什麼?指揮官皺眉,下一秒便聽到行軍數據分析隊伍驚恐地呼聲:“平原出現兩股高壓高寒氣流,正高速朝這邊移動,一旦相撞會發生萬年難遇的大暴雪!”
指揮官感覺一股怒氣衝上大腦,赤紅著眼質問他們:“不是說沒有檢測到異狀?”
行軍數據分析隊隊長麵色惶恐:“的確監測不到,而且根本不可能出現這兩股氣流才對!分明是憑空出現……就像有一隻看不見的神明的手操控著高寒氣流,用反季節的特大暴風雪處決入侵平原的我們。”
指揮官目光暴戾,陰狠地瞪著這名行軍數據分析隊隊長,毫不猶豫將其擊斃,冷冷地說道:“除了天父,沒有其他神能主宰我們!”
所有人被指揮官的殘暴嚇得噤聲不語,拚命想辦法逃離將要撞過來的大暴雪,然而兩股氣流仿佛長滿眼睛,無時無刻不在監控他們這支軍隊的行蹤,竟能隨時更改方向朝追蹤而來。
越是監控氣流、分析氣流,就越能感覺到人類麵對大自然時的無力和異常,數據分析隊隊伍所有人的恐懼幾乎溢出來。
即使指揮官再殘暴,也無法壓製他們的恐懼。
天空飄下晶瑩的雪花,低空飛行的紅專看著飄落到眼前的雪花,陡然反方向旋轉,瞳孔驟然緊縮,清晰地倒映著前方烏雲密布的天空,還有龍卷風似的暴雪。
天氣驟降,身穿防寒服也不能抵抗侵入骨髓的寒冷,紅專低頭看向下方的教廷大軍,他們已然拿出專業合格的對抗模式,然而不夠。
紅專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點,地球任何生物都無法抵抗嗜殺的自然界,他當然也知道這股高寒氣流和暴雪出現得異常莫名。
不管異常原因是什麼,結果一樣,教廷軍隊必然大敗。
“因為金屬會被火溶化,也會被冰雪凍僵啊。”
紅專低聲歎息,轉身朝著教廷軍隊的反方向高速逃亡,遠遠看見暴風雪中似乎有一個人影,接著又在心底嗤笑,怎麼可能有人類能在那麼大的暴風雪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