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燳青:“多看幾遍就能懂,我還知道他去過箱房,手裡的‘直播工具’屬於另一個人,我猜是已死亡的科琳。”
岑今:“你怎麼知道?”他一邊問一邊瞥向網紅的手機頁麵,快速且仔細地掃描,瞥到左上角一個位置忽然頓住,細思片刻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旁觀的黃毛通過岑今的視角看清網紅的手機,熟知現代直播界麵的他一眼就看到該直播間的主播名和頭像都不屬於該網紅。
頭像是一個化妝的歐美女人,名字叫科琳,後麵加一串數字。
網紅眼睛一亮,欲言又止:“你們真的是動力艙工作人員?有沒有工作證?”他怕這兩人蹭他的直播間漲人氣。
岑今:“我們不入鏡。”
丁燳青淡聲提醒:“你剛才沒拍到我。”
網紅低頭一看果然看到直播間有人問他一直跟誰說話,頓時鬆一口氣,看來兩人不是意圖搶鏡頭的主播,那麼說出打聽來的消息獲取他們的信任和保護倒也無妨。
打著小算盤的網紅鎮定心神說道:“告訴你們關於幽靈船的辛秘沒問題,但你們要聽我話、負責保護我,當然我會分給你們一筆巨大的酬勞。”
丁燳青:“分?”
該死。網紅暗自懊惱,心想這長發亞洲男未免太精明。
“算了,這不是一個秘密,告訴你們吧,幽靈船藏著一筆黃金,如果找到它們,我同意和你們分。”網紅聳肩說:“當然這隻是一個傳說,起初幽靈船是否存在都是個迷,何況黃金寶藏?不過看到這幅畫,我改變了想法,也許黃金寶藏真的存在。”
“畫有特異之處?”
“還記得我剛才說的畫廊室三十七……不,三十八具無頭屍體嗎?除了第一具,其他三十七具屍體的鮮血全部不翼而飛,因為有一幅魔畫吸走他們的血液。”
網紅咬咬牙,借岑今的刀劃破手掌一把抹到油畫上,留下明顯的血痕。
這時岑今才發現這幅畫竟沒有安裝玻璃罩保護,而且網紅留下的血痕很快就被油畫吸收,油畫肉眼可見地明亮許多,想來它能保持纖塵不染的模樣就是二十年前吸收三十七個人的血液。
“果然。”網紅眼中閃過狂熱,死死盯著魔畫:“阿喀琉斯之踵,傳聞命運乾涉人類的戰爭,使本該贏下戰爭的阿喀琉斯死亡。為了彌補,命運剝下阿喀琉斯的皮製成畫紙,用他的鮮血和脂肪作為染料,他的骨頭製成畫框,他的肉——”
岑今:“他的肉製成什麼?”
“被吃了。”
“?”岑今皺臉。
丁燳青:“誰吃了?”
網紅:“被投喂給塞壬。”
岑今:“人魚?”
網紅:“在最古早的傳說裡,塞壬是海妖,和童話故事裡溫柔美麗的人魚有天壤之彆。吞吃阿喀琉斯血肉的塞壬判出古希臘,流亡到北歐挪威海,為了得到庇佑而進入世界樹,終日徘徊於死之國,誘捕過路漁船。”
停頓片刻,網紅用力摘下魔畫抱在懷裡,興奮地說:“你們知道塞壬為什麼吃掉阿喀琉斯血肉嗎?”
岑今如他所願地問:“為什麼?”
網紅:“因為嫉妒和憤恨!流傳下來的故事中,河神是塞壬之父,塞壬因與繆斯比賽歌喉,繆斯慘敗,憤而撕下塞壬的翅膀致使他成為醜陋的海妖。
阿喀琉斯自小被他母親忒提絲女神保護得很好,特意帶他浸泡冥河水,後來敗亡,忒提絲女神還試圖尋找命運為阿喀琉斯報仇。
她卻對塞壬的遭遇不聞不問!”
“她和塞壬什麼關係?”丁燳青拉著岑今的手臂悄悄遠離網紅。
網紅對此毫無察覺,一心沉浸魔畫:“塞壬之父是忒提絲的長子。”
岑今明了,“塞壬是忒提絲的孫輩?”不過他記得古希臘親友關係如亂麻,有這層隔代關係還不如沒有。
網紅:“塞壬祈求忒提絲幫他說句話,忒提絲拒之門外,所以當命運找上來,他主動吞吃阿喀琉斯的肉並叛逃至北歐的死之國。”
丁燳青:“黃金寶藏跟這幅魔畫有什麼關係?二十年前死亡的三十八人是這幅魔畫殺的?”
好問題。岑今悄悄豎起大拇指,跑題十萬八千裡,丁燳青愣是拉回來。
旁觀的黃毛則想起進入世界樹遇到的濃霧,濃霧裡有塞壬的歌聲,難道那裡就是死之國?
網紅:“這幅魔畫在古希臘沒落之後流入維京海盜手中,輾轉流離至16世紀,魔畫落入瑪麗一世之手。她病死後,魔畫陪葬入王陵,墳墓被盜後,出現在鄉下一位巴托裡女伯爵的收藏室裡。後來城堡大火,村民進去洗劫一空,魔畫失蹤,直到二十年前曇花一現。”
丁燳青在岑今耳邊小聲科普:“瑪麗一世施行高壓政策,統治殘暴,被稱為血腥瑪麗。巴托裡女伯爵是傳聞中吸取年輕女孩鮮血保持青春容貌的女主人公,又名血腥瑪麗。”
岑今心有靈犀:“利德曼夫人。”
“不管落入誰手,”網紅癡迷地摸著魔畫,毫不在意掌心的傷口又裂開:“跟隨維京海盜從崛起、輝煌到沒落一整段時期的魔畫,肯定知道黃金寶藏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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